布鲁塞尔发布的消息显示,美国最高法院的法官对特朗普的全面关税提出了“质疑”,但是欧盟方面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在当地时间周三举行的备受关注的听证会上,无论是保守派还是自由派的法官,都对特朗普是否可以动用紧急权力来对包括欧盟在内的多个国家征收关税提出了严厉的质疑。

然而,大西洋彼岸的欧盟官员和观察家们心里清楚:即便法院最终裁定取消这些关税,事情也不会结束。目前已有十几个由民主党主政的州和两组私营企业已经提起诉讼,而特朗普早就准备了替代方案。欧洲议会国际贸易委员会主席、德国议员贝恩德·兰格直言:“总统的权力几乎没有边界,”他认为特朗普会找到其他法律理由来继续征税,到时候欧盟还得重新面对更复杂的局面,某些产品的贸易环境也可能更加动荡。

特朗普此次征税的依据是《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这是一部1977年通过的制裁法案,原本是授权总统对进口商品进行“监管”,但并没有明确说明可以征收关税,这也是法官们的主要质疑点。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小约翰·罗伯茨直言不讳地问道:“关税本质上是税收,这从来都是国会的核心权力,凭什么特朗普的外交权能够压过立法权?”听证会上,不论是保守派还是自由派的法官都表示怀疑。部分观察家预测,最高法院可能会以多数票废除这些关税,但前提是特朗普任命的保守派法官(如尼尔·戈萨奇、布雷特·卡瓦诺等人)改变立场。不过,即使如此,欧盟仍然难以松一口气。
即便最高法院判定关税不合法,布鲁塞尔的麻烦并没有结束,特朗普手里还有其他“筹码”。他之前通过“第232条调查”(针对特定行业的贸易审查机制)对药品、汽车、钢铁等产品征收过关税,这些措施不在此次最高法院审理的范围内,但却正是欧盟出口商最为头痛的问题。前欧盟贸易专员帕斯卡尔·拉米早就提醒欧盟:“别太高兴,特朗普如果在这场官司中败诉,就会换个法律依据继续征税,流程可能更复杂一些。”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欧盟贸易外交官也坦言:“就算最新的关税被推翻,我们也不会抱有太多希望,特朗普总能找到其他办法。”特朗普政府则辩解称,征税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因为美国和多个贸易伙伴之间的贸易逆差过大。政府律师迪恩·绍尔表示,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并强调受关税影响的国家都明白,几乎所有主要贸易伙伴都在对美实施不公平贸易。欧盟实际上也有些认同这一点,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曾在与特朗普讨论贸易协定时承认:“这本质上是为了重新平衡,欧盟有顺差,美国有逆差,确实需要调整。”正是因为这种认可,特朗普团队颇感得意,贸易代表杰米森·格里尔还将7月在苏格兰高尔夫球场上的握手,包装成了“特恩伯里体系”的开始,并宣称这是贸易新时代的开端。

如今,欧盟最为纠结的是,“特恩伯里协议”是否真能依赖。上个月,协议的内容刚刚被纳入美欧联合声明。欧盟官员嘴上说,“即使关税被废除,15%的关税上限也应该保住”,但心里并不踏实。最高法院的裁决预计将在年底前做出,甚至可能更早,而这一裁决结果将直接影响欧盟未来的立法进程。按照正常程序,美欧协议需要欧洲议会通过授权立法才能生效,但议会对这份协议本身就充满了批评,不少议员指责欧盟委员会“单方面取消对美工业产品关税,签署了一个屈辱的协议”。
意大利社会党人、负责对美关系的议会机构主席白兰度·贝尼菲明确表示:“如果法院判定美国关税非法,欧洲议会绝对不可能再推进对美降税,否则就太荒谬了。”欧盟委员会则尽量避免评论美国司法争议,副首席发言人奥洛夫·吉尔强调:“我们的重点是落实美欧联合声明中的承诺”,但大家都清楚,最高法院的裁决随时可能让欧盟的立法进程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