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令美国人迎来更昂贵的“黑五”
本报记者 肖震冬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冯亚仁
作为美国传统的年末购物季的开端，11月28日开启的“黑色星期五”购物潮已经持续多日。数据调查公司Adobe的数据显示，“黑色星期五”当天，美国的线上销售额达118亿美元，创历史纪录。但软件公司Salesforce报告称，物价上涨抑制了线上需求。与去年相比，消费者结算时购买的商品数量有所减少。美媒认为，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正在悄悄推高商品价格的关税。《洛杉矶时报》11月28日报道称，“黑色星期五”曾经意味着汹涌的购物人潮和跳到谷底的商品价格，狂热的消费者们不惜在推搡中争抢“一年中价格最划算的商品”。但由于经济不确定性和物价上涨，美国消费者正在减少支出。
“黑色星期五”含金量缩水？
玩具货架上的变化只是今年美国年末购物季的一个缩影。在“黑色星期五”当天，洛杉矶的购物中心依然人潮汹涌，但消费者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洛杉矶时报》称，今年的“黑色星期五”期间的折扣看似幅度很大，但消费者们发现，许多商家的打折只是把过去几个月悄悄涨上去的价格“调回原点”。市场数据也支持这一点，多个品类的价格在今年大幅上涨，即使推出“黑五折扣”，也只是让价格回到去年水平。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零售研究主任马克·科恩认为，“黑色星期五”的含金量如今已大不如前了。
考察8个工厂后，美商家仍将订单交给中国
“目前来看，美国是我了解到的唯一在年末购物季平均商品售价反而大幅上涨的市场。”路透社11月29日的报道援引美国消费数据及软件平台Salesforce主管施瓦茨的话称，“美国消费品平均在线售价同比上涨8%，我认为零售商试图在关税影响下保护利润是涨价的关键因素”。报道称，11月和12月的业务通常占美国零售商年利润的1/3。然而，今年不少小企业主面临“黑色星期五”期间仓库和货架空置的风险。受白宫的关税政策影响，总部位于纽约的旅行装备电商平台Lo&Sons在今年上半年考察了位于印度、柬埔寨等国的8个工厂，但最终还是将订单签给了长期合作的中国供应商。“今年我们在关税支付上花费巨大，还要面对巨大的不确定性。”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这样表示。纽约睡眠健康品牌Loftie的创始人马特·哈塞特表示，今年岁末假日季的销售情况混乱不堪——由于白宫实施的对华进口关税，该品牌采购畅销产品“日出灯”和“无手机闹钟”的供应链遭到破坏。“今年‘黑五’备货过程异常艰难，目前库存量仅为所需量的10%左右，”他表示。报道称，中国商品对美国零售商而言是“生命线”，美国对华关税政策的反复无常，迫使Loftie等小型企业面临两难抉择：要么支付高额关税，要么寻找成本更高的替代供应商。
美国消费专家特雷·博奇在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采访时表示，消费者正面临关税带来的价格上涨，零售商需要为进口商品付更多钱。
消费者更加强调“物有所值”
在此背景下，今年“黑色星期五”期间美国消费者的购物情绪不同于往年。《洛杉矶时报》11月2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尽管零售商们抛出年度最大力度的促销，希望刺激需求，但德勤的一项调查显示，洛杉矶消费者今年假期的支出预计比去年减少14%。这主要因为人们对经济前景愈发悲观：62%的洛杉矶受访者认为未来一年经济会变坏（去年仅34%），近六成担心未来6个月会发生经济衰退。调查还显示，今年不同收入群体都在购物时更强调“物有所值”。超过半数受访者表示，如果心仪品牌太贵，他们会立刻换牌子。
根据美国CNBC网站与市场调查机构SurveyMonkey在11月28日联合发布的《2025小企业星期六调查》，约四成受访者表示因“关税问题”减少假期开销。同时，近八成受访者表示今年“几乎所有商品都在涨价”；四成受访者表示，因物价上涨计划减少购物支出。在这些选择“勒紧钱包”的消费者中，有六成坦言会大幅缩减送礼预算。
塔吉特首席商务官戈麦斯表示：“随着假日临近，我们看到消费者依旧谨慎。受就业、生活负担能力以及关税影响，消费情绪已跌至三年来最低。但他们依旧希望与亲友团聚，只是不能过度花费。”美国零售联合会预计，今年11至12月的节日销售增速将放缓至3.7%至4.2%，低于2024年的4.3%。国际咨询机构埃森哲的节日调查指出，今年年末，美国消费市场支出增长“更多反映价格上涨，而非信心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