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诺贝尔奖揭晓时,全世界都在问两个问题:“这研究是个啥?”“这些人是谁呀?”
今年也不例外。
化学奖颁给了研究“分子海绵”的科学家,
医学奖给了研究“免疫刹车”的学者。
听上去高深又遥远,像是跟我们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可如果你往他们的人生里多看一眼,会发现这些科学家一点都不像想象中那样“只活在实验室”。
他们爱喝酒、爱露营、爱种花、爱拖延,
他们也焦虑、也迟疑、也会自嘲,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从没停止热爱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
他们不是为了得奖才去研究,
而是研究得太久,世界终于发现他们。
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4位诺奖得主的“人间B面”:
北川进:靠分辨假酒入行的
“庄子系化学家”
2025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之一的北川进,年轻时被问“为啥选择化学专业”,他给出的答案让人忍俊不禁——
“因为化学家能分得清甲醇和乙醇。”
是的,他担心喝到假酒。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玩笑的理由,开启了一条通往诺奖的漫长道路。
北川进(Kitagawa Susumu,1951年7月4日—)日本化学家,现任京都大学副校长、京大高等研究院特别教授。与罗布森、亚吉共同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在京都大学任教的他,是个典型的“矛盾体”:实验室里是国际顶尖科学家;生活中却是个热爱惊悚片、歌舞伎表演、还会在研究室里拉着学生“边喝边练演讲”的老师。
他说,酒桌上练胆量,讲台上才能讲得真诚。但真正改变他人生的,并不是酒,而是一本书。
他早年接触了庄子的“无用之用”哲学,被深深打动。那一刻他意识到:
“也许科学不只是追求有用的发明,也可以去探索那些看似无用、但可能藏着更大秘密的空间。”
于是他开始研究材料中的“孔隙”——那种在别人眼里“什么都装不下的空”。
几十年后,这个“空”,成了金属有机框架(MOF)的灵魂。一种能吸收碳、提取水、储能、运输药物的分子级“超级海绵”。
他47岁才发表第一篇MOF论文,74岁拿到诺奖。领奖当天,他在电话里说:
“很荣幸、很高兴……但我得去开个会。”
笑着说完,又回到研究室。
那一刻你会明白——伟大的科学,其实就藏在平静的生活节奏里。
弗雷德·拉姆斯德尔:
山中露营错过颁奖通知的人
诺贝尔医学奖揭晓那天,委员会却联系不上其中一位得主弗雷德·拉姆斯德尔。
他去哪了?
他在山里露营。跟妻子、带着狗,黄石公园的雪下得正大。信号全无,手机还开着飞行模式。
第二天,他们下山,经过一个小镇。妻子的手机突然连上网,瞬间爆了两百条信息。
妻子大喊,他还以为碰到熊了。
当妻子告诉他:“你得诺贝尔奖了!”
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然后才意识到:哦,是真的。
他的实验室伙伴说得好:
“他正在过他最理想的生活,远离喧嚣,一边走路一边思考。”
弗雷德·拉姆斯德尔(Fred Ramsdell,1960年12月4日—)美国免疫学家,旧金山帕克癌症免疫治疗研究所主任。上图与妻子露营合影
而他几十年如一日研究的,都是一件事:让人体免疫系统“学会不打自己人”。
他和团队发现了关键基因,让“调节性T细胞”得以工作,这是治疗自身免疫病和癌症的核心突破。
可他最出名的那一刻,却是“露营错过通知”。
原来,有些科学家改变世界,靠的不是紧绷的神经,而是那份在山林中、在生活里的深度安静。
理查德·罗布森:开始没喜欢化学,做模型意外搭出诺奖
你可能以为,诺奖得主都是那种从小立志要“改变世界”的人。
不,理查德·罗布森不是。他在29岁从英国来到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当讲师,一待就是59年。
没有跳槽、没有炒作、没有开公司——就安安静静地在学校里,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这位88岁的老教授得知获奖后,没有感叹命运的荣耀,只是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
“反正迟早会来的。”
罗布森年轻时其实对化学毫无热情,他笑着说:
“我觉得数学才是最高级的人类活动,我选化学只是因为……想不出别的更好的事干。”
这句话听起来几乎有点“丧萌”,但却成就了一个足以改变材料科学的发现。
那年,他的任务只是做教学模型。为了搭结构,他拿着木球、小棍琢磨角度,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些木球换成分子、小棍换成化学键呢?”
他随手记在笔记上,又忘了十年。每年讲到固态结构那节课,他都会想起这件事,心想“那主意挺好”,终于有一天,他决定真的去试。
结果,MOF的最早雏形诞生了。
理查德·罗布森(Richard Robson,1937年6月4日—)墨尔本大学化学系讲师,被誉为“过渡金属晶体工程先驱”。与北川进、亚吉共同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他笑说,这一切其实没什么天才成分:
“这都挺常识的。只是我凑巧想到了,也凑巧真的去做了。”
他承认,当年很多同行觉得这玩意儿“像一堆垃圾”。但他没在意。
“我其实就是把东西混在一起,看看会发生什么。大多数都失败了,但偶尔有一次成功——科学不就是这样嘛。”
那一刻你会觉得,他对科学的热爱,早就不在奖章或荣耀里,而在那种安静的“继续尝试”里。
奥马尔·亚吉:
从沙漠难民到科学的诗人
1965年,他出生在约旦沙漠里一个11口人的难民家庭。家里没电,没水,半间房住人,另一半养牛。
他唯一的娱乐,是去图书馆。
十岁那年,偶然翻开一本分子结构的图册,他看着那些几何般的图形,愣了很久。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觉得它们太美了。”
那种对“未知之美”的直觉,成了他一生的引擎。
十五岁,他被父亲送到美国,几乎不会英语,在社区大学一点点学起,后来进入大学、读博、做研究。
他拒绝了高薪工作,留在学术界,因为
“在这里我能做属于我自己的事。”
后来他成了金属有机框架(MOF)之父,被称为“分子建筑师”。但他最在意的,不是头衔,而是影响:
他在全球创立科研网络,
帮助发展中国家的年轻科学家,
在中国也培养了许多学生。
他为母亲培育了一种花,用她的名字命名;
他用科学去解决自己童年时最渴望的问题
——在干旱之地从空气中“抓水”。
奥马尔·亚吉(Omar Yaghi,1965年2月9日—)约旦裔美国化学家,世界储氢材料专家,被誉为网状化学之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现任加州大学伯克利终身教授。与北川进、罗布森共同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当被问到什么让他坚持下去,他说:
“科学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力量。
它让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变成能为世界做点事的人。”
也许,这就是诺奖最浪漫的形态,不是荣耀,而是热爱的延续。
这四位科学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年代,却有同一个气质——他们都没把“得奖”当作人生目的。
他们在喝酒、露营、搭模型、沙漠里种花...他们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把人生掰成一场场竞赛,而是在日复一日的专注和喜悦里,活得有光、有趣、有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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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阅读:什么是MOF?
金属有机框架,Metal–Organic Frameworks,是一种由“金属离子”和“有机分子”像乐高一样拼接成的分子级立体网络结构。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内部布满无数微小而规则的孔洞——就像“分子海绵”,能吸附、储存、运输各种气体或分子。
比如它能“抓住”二氧化碳、净化空气,也能从干燥空气中提取水;能储存氢气、发展清洁能源,还能把药物精准送入肿瘤细胞。就像是科学家为世界打造的“万能分子库”——小到纳米,大到地球,都可能被它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