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逐光,教育致远。2025搜狐教育盛典今日启幕,我们以“看见更大的世界”为主题,汇聚各界前行者,共话教育未来。中国科学院孙昌璞院士分享科学教育前沿,方小敏院士结合科考讲述科普创新;茅盾文学奖得主李洱剖析“文化无用论”背后的价值缺失;哲学家周国平在AI时代叩问教育的本质——生命、头脑与灵魂;著名主持人郎永淳从子女成长经历出发,探讨智能时代青少年关键能力的培养。同时,数十位心理专家与校长也将围绕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生态等议题展开分享,助力每一个生命温暖而有智慧地成长。

在主题为《成长的韧性:构建青少年心理健康生态系统》的圆桌论坛中,五位专家深入探讨了从睡眠健康到学业韧性,再到科学评估与政策推动等一系列核心议题,共同勾勒出支持青少年全面发展的生态蓝图。
论坛上,一线教育实践与前沿科学研究形成了积极呼应。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验中学校长黄芳以学校实践为例,介绍了保障学生睡眠与体育活动的具体安排,体现了“身体先行”的教育理念。北京大学苏彦捷教授则用跨国比较研究数据证实,推迟到校时间与青少年睡眠时长直接相关,而睡眠不足对心理健康有“不成比例”的关键影响。
针对如何提升学生的“学业韧性”,苏彦捷教授强调,支持体系的核心在于评价标准的多元化,单一的分数评价会扼杀学生的弹性和动力。北京师范大学陶沙教授补充道,学业韧性的培养需结合长远视角与精准的技能支持,帮助学生克服当前的学习挑战。清华大学张丹教授介绍了将积极心理学校本课程融入日常教学的经验,旨在帮助学生发现并运用自身的优势品质。中国人民大学雷雳教授则从责任感培养的角度,阐述了学习动机的内在驱动。
在讨论全面发展的评估指标时,陶沙教授提出了“学校积极心理环境”的评估框架,指出“尊重与支持”、“鼓励自主与合作”是目前校园环境中亟待加强的短板。张丹教授分享了利用可穿戴设备收集客观生理数据的研究,揭示了主观感受与生理反应之间的差异,为个性化评估提供了新思路。
最后,关于优先政策的建议,苏彦捷教授呼吁根本性的视角转变:从筛查问题的“赤字模型”转向关注和培植每个孩子“发展资源”的积极模型。陶沙教授对此深表赞同,并提出政策可侧重于建立对学生发展支持性要素的评估体系。
论坛在“用科学照亮教育,用生态滋养生命”的共识中结束,为构建青少年心理健康支持生态系统提供了兼具高度与实操性的方向指引。
以下是访谈实录:

黄芳:各位尊敬的来宾,各位教育同仁,下午好,我是来自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验中学青少年研究院黄芳老师。今天也非常荣幸能够和四位教授在这个共同的舞台上来探讨青少年心理健康发展的问题。首先请四位嘉宾跟各位观众打个招呼。
首先我想请教各位老师一个根本问题,过去我们谈心理健康,往往是指没有心理疾病,现在无论是积极心理学的兴起,还是教育的根本任务立德树人,都更强调培养积极的心理品质,请问各位老师如何理解这个定义的变化?在今天我们追求的到底是让孩子不出事?还是要关注和支持他们活得蓬勃?

张丹:谢谢黄老师主持,我简短发表一下观点。首先我是赞同这样一种新的定义的变化,这个变化其实也代表了我们对教育的更进一步深入的认知和了解。我想补充一句话,也不光是我们这个定义在变化,现在脑科学或者人工智能的发展也为这个变化提供了可操作的手段,让我们能够知道怎么样去测量他们的积极情绪,测量他们学习中的心流,或者学习中所需要的一些韧性等等品质,我们现在有很多的手段,所以不光应该这么做,而且应该用更加量化的手段把这个事做得更加充分。

苏彦捷:我觉得不是定义的改变,可能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个事想得不是那么全面。我自己在北京大学管过元培学院的教学,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知道我们元培学院?是以蔡元培老先生的名字命名的一个改革的学院。到北大,你可以先不说你学什么专业,先进元培学院了解北大的各个专业,然后一年到一年半以后再来定。我们很多同学很感兴趣心理学,但是他不敢学,他说:“我们家里说了,怕我学出毛病来。”我觉得这可能就是理解。
我经常做工作是这样说的,我说其实我们医学和心理学很像,医学就是生理上的不生病也是医学的一个环节,其实医学也是一个管全人群的,它有预防、保健、诊断治疗和康复,而现在也许资源有限,大家一说好像医学就是管身体上的病,有了病才有诊断治疗,前面的预防保健和后面的康复都忽视了。我们心理学也是全流程的,我们也是管所有人的,所以健康或者是心理健康一定不是说不生病,它就是让你更好,保健,让自己可能不容易出问题,就是预防。有了偏差了,就去诊断,看看怎么治疗,还有康复,所以这个概念应该不是变化的问题,是我们理解的问题。

陶沙:我是做儿童发展的,我2015年在北京做了一个学龄儿童的学校适应和脑发育的追踪研究,到今年已经接近第十年个年头了,我们追踪的孩子最大的已经是大学二年级了。从我们的数据来看,孩子在不同阶段有各种各样的心理和行为挑战,以及他积极的心理品质并不是相互对立和排斥的关系。从相关的角度,它也不是一个绝对的,很强的负相关,而是一个中等偏弱的负相关。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每个人正常与否不是一个全或无的现象,大家多多少少地在生活中都有一点这样或那样的挑战。在有挑战的情况下,你的蓬勃向上可能有助于减缓你的挑战,更快地度过挑战,但是反过来并不是蓬勃向上你就一定任何挑战都没有了,反过来也不能说当你有挑战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蓬勃向上的机会。这个实际上反映了我们对于心理健康和适应的更完整的看法,你可能有很多挑战,但是你同时也有蓬勃向上的品质,这是更完整的认识。

雷雳:主持人说得非常好,早期我们关心的是病,苏老师也讲了可能早期是资源的匮乏,到今天当然也没有那么充分。这个概念的界定实际上应该有一个历史发展的进程,已经有很多年,世界卫生组织提出来所谓的心理健康,如果非常简单地去描述的话,就是状态不错,好好待着,如果稍微具体拆解开可以体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个是发展自我,你有什么能力,你有什么机会能够展现出来。
第二,能够应对日常的生活压力。我们作为学生也好,作为父母在工作,或者一般的人际环境处理各种事务过程中都有压力和问题,我们应该具备一个能够去应对和处理的基本能力,不是一有压力就崩溃,或者就完蛋了,所以对青少年也是重要的。
第三个所谓的工作有成效,当然这个可以结合具体的情境,对学生来讲要学有所获,对劳动者要创造一些东西出来。
第四个方面是贡献社会或者服务社区,我是一个社会的群体,我们基本的存在之所以从身体条件本身来讲,最多处于食物链的终端,但是我们现在之所以站在顶端就是因为有合作。在社会服务当中,在合作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们从关心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角度来看,怎么培养一个健康的或者心理健康的青少年,这四个方面都是我们值得留意的。
我想多说两句,对于一个人群来讲,可以过的一种生活,就是美好的生活不完全是所谓快乐的就是唯一值得追求的生活,快乐的生活当然很重要,相关的数据研究调查大概有50%的人,四大洲很多国家的人大概有50%选择过快乐的生活,挺舒服,好吃好玩,心态美丽,这个很好。但是还有一种生活叫有意义的生活,从我们国家像国共战争时期在重庆渣滓洞受苦被抓进国民党监狱的那些革命先辈来讲,他们的生活肯定谈不上快乐的部分,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今天很多人也在过这样一种生活,大概35%左右的人会做出这种选择。第三个是丰富的生活,我就喜欢做一些挑战,看看世界,这么好奇,各种事情我都愿意去尝试一下,愿意去冒险,这个部分也跟刚才前面几位嘉宾和多个人都谈到,我们要有勇于挑战,这方面是联系在一起,对于很多人来讲不一定具有这样一个内在的追求或者是先天的条件,但在整个人群的构成当中,这个部分对于社会的发展也是非常重要的。
黄芳:谢谢四位专家的解读。各位老师的解读就让我联想到了北京十一学校龙樾实验中学有一个价值观叫作“一个就是全部,包容才有可能”,从四位老师这儿,我也感觉到我们未来的工作目标要从解决已发生的问题转向构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支持系统,也为我们的工作提了非常好的要求。
下面肯定要探讨一个更具体一些的问题,当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受到了高度关注,从各位专家的研究来看,其背后的根源可能是什么呢?如果我们从预防优于干预的视角出发,在哪个年龄阶段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投入,能产生最大的预防效益?是否存在事半功倍的关键窗口期呢?
雷雳:我先回应主持人提的有没有窗口期,这个说法不一定好或者合适。按照心理学家的观点,人生可以分为八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问题和危机,所以每个地方都是关键期,只是说要解决的问题不一样。刚才提到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这里也许需要我们需要从一个角度做一个澄清或者认识,从持续时间是一个短暂的还是会持续很长时间的问题?因为对于青少年来讲,他的心理社会性,或者他成长过程当中到底追求什么,要解决什么问题?就是心理学家所讲的自我认同,他要解决我是谁这样的问题。怎么知道我是谁呢?就是通过自己做一些事,通过自己发表一些言论来看别人怎么回应我,也是中国古话所讲的以人为镜,我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眼里到底有没有价值,到底怎么看。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行为问题很可能是尝试性的,我们需要关注他的起源问题,青少年的这些问题到底是在青春期,在青少年时期出现的?还是在幼儿园小学的时候就出现的,这个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有本质的问题,这个问题是短暂的还是稳定的?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在过程当中去区分,这样才有助于我们采取有针对性地对策。
陶沙:我同意雷雳老师的看法,我也不认为追寻看哪个阶段更重要的是整个我们关注的观点,因为人的一生都是发展和变化的过程中,人的一生也充满了可塑性,他可以在任何一个阶段遇到严重的发展挑战,带来他后续发展的不利,也有可能在任何阶段由于有了好的资源,各方面的积极的条件,使得他的发展发生重新的变化。我觉得与其去找哪个年龄段更重要,不如更多地关注个体在发展过程中,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其实每一个个体成长的转折期、变化期和他面临重大挑战,这个其实构成了我们每一个孩子成长的重要的时期。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与其讲早期最重要,我们是不是关心早期以后都一劳永逸了?或者青春期最重要,是不是我们把所有资源都投在青春期就没问题了?我觉得与其用这样的一刀切的看法,不如我们更多的关注每个孩子成长的历程,关注在他发展重要的转折和遇到重要挑战的时候给予他强有力的支持,我想这个可能对于我们使得有大面积的心理健康的提升是更有意义的。
苏彦捷:我很同意两位老师的意见。但是我也想回应主持人所说的,从我们的研究来说,我们可以考虑什么。我觉得也许越早越好,说起来小朋友有第一个社会关系就是跟照护者的关系,跟照护者关系形成的依恋可能对将来的发展特别关键。人类的第一个焦虑是分离焦虑,就是我跟我的主要照护者的分开,他特别难受,一个是他认知能力的发展,一个是他认识了那个熟悉的人,那个主要的照护者,知道谁熟悉,谁生疏,我又没有发展到在一岁左右的时候知道这个人不在,我看不见他,他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看不见的时候就非常焦虑。我觉得他其实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启发,就是我们早期怎么能够让孩子有这样的安全依恋?它可能是我们这一辈子生活的特别重要的基础。
我们的研究告诉我们,小的时候怎么让自己有这种安全依恋呢?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抚触,就是要跟孩子接触,它就是有一定的造成你是他的安全基地的很重要的关系。早期的抚触如果很多的话,其实能够通过安全依恋的关系去中介到他将来的各种社会性的发展,特别能够对社会有一个亲社会性的关键点。而且现在也有很多研究,不只是我们自己单独的研究,有很多研究放在一起的原分析告诉我们,其实抚触对孩子的身心发展都是特别有帮助的,不仅小时候可以增加抚触,你在每个年龄段遇到挑战的时候,如果你有很多困扰的时候,如果我们给他拥抱,我们拍一拍,鼓励他一下,这些都是让他有安全感的获得,或者得到社会的支持,所以如果非得要说哪一段,我觉得越早越好,当然每个阶段的抚触或者每一个阶段的安全连接都是可以达成的,不是说我们小时候没有达成一辈子就毁了,也不一定,就是在发展过程中要特别关注特别基本的,特别前端的感知觉的东西,可能对我们的一生发展都是特别关键的。
张丹:各位老师的观点我都特别赞同,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问题需要关注。苏老师更多强调了比较早期阶段,我就更多谈一谈青春期阶段,因为我的研究相对关注比较多,而从我们能看到的数据上来说,青春期也是学生心理问题高发的阶段,这是我们跟临床结合,各种数据能够看到的。
青春期特别特殊性在两个方面,第一方面是大脑的二次发育,很多学生在这个时候会经历一种自己的内部世界跟外部世界重新匹配的过程,这就会带来他自己更多的困扰和矛盾冲突。第二,这个阶段往往伴随着他们从小学高年级走到中学的阶段,他的人际关系和自己周围的社会关系也在发生改变,这些联合的改变就会带来更多的冲击,这的确是非常值得关注的阶段。可能有一些方式我们可以重点关注一下,因为我们家小孩在这个阶段,怎么让他们自己,包括家长,主要是指他们和家长怎么共同认识到这里的挑战,更加感同身受地去支持他,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需要自我的知识,但也需要家长和教师各方面的支持,去宽容他们这段时间可能更加易怒的情绪,一些不恰当的行为,可能不是他们有意想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这个时候在调整自己与外在的关系,所以带来了更多的可能不一样的变化。
第二,从我自己做脑科学角度来讲,我在探讨性的尝试,不妨把一些脑科学的知识教给学生自己,让他充分地了解我这个阶段是什么样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要对自己宽容,不要对自己太多的苛责和太多的要求,这些东西共同起来可能会让这个阶段过得更顺,所以一定要挑选一个阶段,我可能选这个阶段,可能跟苏老师观点不完全一样。
雷雳:我再补充一句。刚才苏老师讲得非常重要,依恋关系的形成,可能各位会关心怎么能够做到帮助孩子健康成长。从刚才苏老师讲的地方引出来,简单地做到两点,一个是作为家长要有敏感性,就是孩子的哭、闹或者做一些事,他到底为什么?背后是什么,这个要明确。第二是反应性,他哭了是因为饿还是因为大小便的问题?还是因为要社交?你不能会错意,会错意就是刚才讲的敏感性没有,但是意思会到了,但是你说等会儿,小时候的自我控制没有那么强,所以要及时反馈。才是刚才苏老师讲的,他才觉得活着挺好,有安全感,这个也许是作为家长可以尝试做到的。
怎么能够做到敏感性呢?好几位都是发展学家,就得看发展心理学的书。
黄芳:感谢几位专家的解读。几位专家不约而同地都强调了早期干预和全周期去关注这几个重点,也让我作为一个一线教育工作者深刻地认识到,我们科学的预防其实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接力赛,需要我们的家庭、学校和社会在不同的阶段都要精准发力。
青春期的大脑可塑性极强,但孩子们也同时面临着学业、社交和数字环境的多重风暴。从科学研究的视角出发,学校的每日作息与活动安排应该遵循哪些科学的原则呢?具体而言,我们应该如何平衡专注学习、社会互动、体育锻炼与自主休闲呢?
陶沙:因为我的孩子正好是这个很重要的阶段,我们今年通过了中考,进入高中阶段的学习。我最近也特别关注教育部的很多变化,我特别喜欢教育部的领导,包括很多的司局领导,包括我们北京市的基础教育的领导,经常说要让孩子脸上有汗,眼里可以有光。如果我们考虑学校的一日安排,我特别希望能够让孩子睡够,能不能晚点儿开始一天的作息?能不能不要让孩子非得7:40就到校?可不可以选8:00才到校?睡够是一点。
第二,我特别希望我的孩子和他的同龄小伙伴能够有机会在阳光下运动两小时。《教育强国纲要》里面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信息就是保证两小时的体育活动,我特别希望这两小时要在阳光下进行,因为有好多对于孩子的血液也好,或者是心理适应也好,其实就是阳光、空气、水,最最基本的刚需必须要满足。现在好多学校每天有一节体育课,可能很多学校克服困难实现了,但是我觉得离在阳光下充分运动两小时,其实我作为家长和发展心理学的研究者特别希望我们在活动中去考虑。
第三个,自主地活动和同伴的互动合作。我们也知道咱们国家的基础教育改革在这个改革的过程中也越来越关注学生的自主学习,但基本上大多数的学校,不管是优质的还是一般的学校,还是以学校和教师的主导,还是一个比较突出的特点。我们也看到过去的杜郎口中学,现在安徽有一些中学在数字化支持下做完全的学生自主学习,我感觉到大部分的情况下,学生的自主学习和同伴合作,这块还是可以再进一步扩展。
你要说又要两小时的阳光下的体育运动,又要睡够,又要自主合作,没那么多时间。我觉得有可能需要基于我们脑和孩子发展的科学研究的进展,去扩展对于优质学习的理解。优质的学习,有成效的学习并不等于坐在课堂里教师主导的传统意义上的学习,实际上睡够也是学习很重要的一环,不睡,没有记忆的固化,其实学习没完成。在阳光下运动两个小时,充分地活动,它会促进我们的神经生长因子,有助于海马的发育,有助于学习。
学生自主的调控下的同伴互动学习,他有可能比教师每一段精细的分割,做精细的设计提供给孩子,让孩子吃这个非常好的山珍海味可能更好。如果我们扩展了优质的学习,就不会觉得运动是浪费时间,睡觉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睡,通过优质学习的扩展,我特别希望中小学生都能够睡得更充分,在阳光下活动的更加有强度,有更多的机会自主学习和与同伴合作。
黄芳:我简单的回应一下陶教授刚才提到的这一点,以我们十一龙樾为例,我们的孩子早上的上课时间是8点,我们会在7点58分给孩子提供一个预备铃,孩子在7点58分到达他所需要上课的教室就可以了。就像刚才陶教授提到的,我们在课表当中每个孩子每天有一节体育课,另外还会有一个专门的30分钟的体育活动的时间。所以说我们的理念和陶教授不约而同,我们也都希望孩子首先保证身体的健康成长,在阳光下能够让孩子获取足够的身体的养料,然后再给予他们知识的养料。
苏彦捷:我也想补充一下,正好我们能研究能够呼应刚才陶沙说的,她的观点我想我们都是认可的。说起来小孩子睡眠1时候我们做了一个比较的研究,新加坡、美国和北京的小学生,我们当时做小学生的睡眠的研究,有很多有意思的结果,其中有一条跟他说的有关系,就是小学生的睡眠时长是和他的到校时间是有关的,到校时间晚他就睡得多,到校时间早他就睡得少。可能我们大人就会问,能不能让他早睡,但是小孩子的睡眠的节律和我们成人不太一样,特别是青春期,青少年,其实是晚一些的,你让他早睡他睡不着,就在这晃荡到睡着的时候,如果让他早起他的睡眠就不够,这样的睡眠不够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有一个研究会告诉我们说,睡眠的问题可能是导致他随后的心理发展的结果和他心理健康问题,他是有不成比例的作用,也就是说这个可能是非常非常关键的。刚才您说到了是8点,不同的地方不一样,有些地方是按照教育部的规定来做的,有些地方还是比较按照他们自己的觉得对小孩说你的学习给你更多的时间,我自己的学生,一个地来的,他跟我说,当然是高中生了,说我们晚上11点多下晚自习,早晨5点起床,这些睡眠的时间非常少,造成了一系列的问题。
张丹:顺着睡眠的主题接着往下说,我是从工科到心理学的,所以说一直也是关心用一些技术方案更好的看到更多的数据。所以其实最近我们正在筹备一件事情,还没开始做。因为今天这个场合我也不说跟谁合作,某一个业界的厂家合作,希望能够真的获取到足够量的大批量的儿童真实睡眠情况的周期化的数据,我们希望把这个事情看得更清楚。回应苏老师的话题,我们到底小朋友睡觉它是什么样的,其实不光是睡眠时长,睡眠的质量也很关键,他到底有多少个深睡的周期,什么时候是深睡,什么时候浅睡,这个变化怎么样子,儿童因为一直在发展变化,想看到不同年龄段到底他有什么样的发展变化的规律,我们希望总结出这样的长模来为未来进行精细的个性化的评价或者是建议提供一些基础。我就补充这么一句话。
雷雳:我简单补充一点,的确睡够觉很重要,为什么重要呢,孩子早晨起来眼睛也睁开了,也送到学校去了,在课堂上也睁着眼睛,但是由于没睡够,他的注意力无法持续保持专注,这样的话带来的问题很可能老师讲到一个地方,这个学生看起来好像是睁着眼睛,大大的眼睛看着你呢,结果他可能已经心智游移到哪去了,你都不知道。这样的话尤其是在一些逻辑性结构比较强的学科上,也许老师正好讲到一些关键的点,他就断链子了,这样的话对课后包括下一步的知识学习都会带来很大的负担,这是事倍功半的。这是关于睡眠的部分。
另外一个刚才陶沙老师讲到自主学习的问题,我这里也算一点建议吧,家长或者是老师们可以想方设法督促孩子们多做一些玉溪预习的工作,预习不一定要把第二天要学的东西都学会,看个大会,似懂非懂都可以,有一定准备的情况下第二天老师一讲懂得非常快,效率提高的也非常快,而且在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自我效能感”,觉得自己能学会,增强自己的信心,这样的话对他后续的学习都有很重要促进的作用。
黄芳:感谢几位专家的解读。我从刚才几位专家的解读过程中也了解到了我们作为一线的教育工作者应该更加重视孩子的认知节律,保障孩子良好的睡眠,以便促进孩子更好的进行自主学习,也为我们领导层的老师们为孩子设计一张更为科学的课表提供了非常宝贵的顶层逻辑。
接下来我们来谈一下学业韧性的问题,学业韧性是很多初中生急需培养的品质,不仅仅是抗压,更是在挑战中恢复和发展的能力,请四位老师分别从您各自的研究角度谈一谈我们学校可以构建一个怎样的多维知识体系来有效的提升学生的学业韧性?
苏彦捷:这个问题挺大的,首先这个概念有不同的说法,我记得我当时在翻译一本书的时候,和雷雳也讨论过,把resilience翻译成什么,有人翻译成“复原力”有人翻译成“韧性”,因为原书的名字叫“bounce就是弹,所以我把它翻译成了“弹性”,韧是不断,弹更好,更高。学业的韧性其实不只是学业的韧性,就是一个个体的韧性或者是个体的心理弹性,它运用容许它有一个高高低低的变化过程。如果学到学业,因为我们的评价体系主要是在学业方面,如果我得到了正向的反馈和鼓励的话,它可能就会觉得我的这种感觉就愿意继续进行,动机也能够维持。如果更多的全部都是打击性的,99分的人都要问你1分哪去了,这个孩子可能就很难有这种韧性,今天可以这样,明天我可以更好,或者说我现在的状态我可以调整一下,怎么能达到更好的状态。
你刚才在这个里头还提到了一个,就是说支持体系,我觉得这个支持体系首先就是我们的标准应该是多元的,不应该说只是分数。刚才郎永淳讲到的有些能力我们不考,但是这些能力对个体的成长和发展来说是特别关键的,但是我们在评价的时候只评价了一个方面的话,它就容易说我们很难,因为韧性是这样的,这是一个逐渐的获得的能力。我得有方面是能够说我做得挺好的,我的状态、自尊、自我效能感,就帮助我去发展其它的方面。所以这种支持的角度来说,首先是一个标准,不能单一,如果单一的话我觉得太难得到韧性了,说大家不行,我那天开玩笑,我说一个到学校里永远被批评或者是被说的孩子,你说他怎么可能喜欢学校,这是一个人太重要的一个反应,我就是喜欢,别人都觉得我状态还不错的环境,如果你老说我不行,那我怎么愿意喜欢呢。所以我就觉得这就是支持标准。
还有一个,一个是帮助孩子自身怎么去认识这件事,刚才好多老师都提到了就是我们周围的支持的力量,学生主要是家庭和学校。家庭就是我们现在比较提倡的情感支持,给予情绪价值,郎老师说他和他的儿子大家提供了情绪价值。
还有一个就是既要有要求也要听孩子们的需求,这是权威教养。
对于学校来说帮助他们形成一个好的同伴关系,以及我们在课程我们的校园设计的方方面面能够让孩子知道,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我们都在你的后头,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可以考虑的。
陶沙:我特别同意苏老师讲到的多元标准,然后其实是无条件的包容和支持,我觉得这两个对于构建学业韧性的支持体系是非常关键的要素。
我补充两个要素,一个要素其实就是,也算是思维的定式或者是思维的倾向,不是以当前的一时一刻的成败论英雄,而是以他能不能够不断的走下去,长期的努力来作为我们去推动和促进的焦点。所以学业韧性的支持要让孩子去理解,人的一生其实是一个长跑,而不是说现在的期中期末考试,也不是高考的一时一刻的成败,我觉得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学业人性的建立也不能脱离学业本身的技能的发展,也就是说你光跟孩子说我无限的支持你,你自己去努力吧,你长远的去发展吧,但是现在的困难还是要去解决。现在的困难很多时候并不是单纯靠我们不断的重复,刷题去解决,本来你就是在这种情境下遇到困难了,在表现上遇到困难了。这个表现的困难背后我们的研究也表明任何的复杂的知识的技能的形成都有一些基础的技能在做支撑。所以我觉得学业韧性的支持体系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维度,就是一定要基于当前的脑与认知,脑与学习的科学研究进展,去解决孩子在学习的过程中遇到的一些技能的准备不足,或者是技能缺陷的矫治的问题。我觉得通过这样的基于科学证据的,我们精准的识别孩子在学习中遇到的特定的挑战,帮助他从技能上做好准备,我想有可能会使得孩子他也能够在比较聚焦的支持的情况下,尽快尝到成功的和发展的喜悦。
雷雳:也是同意前面老师讲的,再补充一点,我想学业韧性涉及的方面蛮多的,包括学习方法的训练的问题,他想学但是有时候找不着路子怎么学才能掌握。作为家长,尤其是老师可能在这方面起的作用更大一点,就是教给学生学习的方法。
另外就是一个兴趣的培养,这个也非常重要。还有刚才提到的预习的问题。
我在这里稍微多说两句,对于青少年的学生来讲,我们不能忘记的一个东西就是责任感的问题。学生不是享受享乐的阶段,他的任务就是学习。中国的成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主人修炼成仙了,他养的动物都有资格上天去做神仙,鸡神仙,狗神仙,还有猫,猫也可以去做神仙,还有老鼠,老鼠是坏东西,不配,没资格去做神仙,猫一听老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为什么,我是抓老鼠的,这是它的责任感。西方也有类似的寓言,刚才前面我们讲到合作的问题,人类最基本的运作的机制,合作非常重要。合作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分工,当然就涉及到责任感,所以这个对青少年学生来讲,我们有方方面面的角度去谈学习的重要性,应该怎么学,我想责任感在这方面,从家庭从学校来讲都还是应该重视的一个方面。
张丹:我在各位老师的基础上补充一个方面,其实清华心理系彭凯平教授领导的积极心理学中心他们做过一系列的积极心理学的校本课程,这些课程不是由清华的老师去讲,而是培训各个学校的老师,老师们自己在自己的班级去做类似于班会课这样的方式去做一些积极心理学的教学。那个内容当然还是挺丰富的,我印象中记得最深的就是说这个课程的目的有一点很重要,让每个孩子体会到或者是从学习过程中去对号入座,看看我自己的优势能力,优势品质在哪个方面,每个人可以是非常不一样的,都是个性化的,但是它如果能找到自己的个性化的积极的品质,积极的优势,也会对建立自己的韧性提供更多的帮助。
黄芳:感谢几位专家的解读,作为一线的教育工作者,相信各位教育同仁和我一样,非常的关注支持体系这个话题。通过专家的解读,我们感觉知识体系的蓝图就更加清晰了,它既包括基于良好师生与同伴关系的心理安全网,也包括针对认知灵活性等基础脑功能的练脚手架,还包括了能提供个性化挑战与支持的智能辅助系统,这就启示我们在培养孩子的学习韧性,或者像刚才苏教授提到的学习弹性上,我们需要软硬结合,内外兼修。
刚才几位教授也提到了我们要打造多元化的评价体系,所以接下来我们聊一聊评估的话题,在评估学生的全面发展时,除了学业成绩,请问各位教授我们还应该引入哪些关键的可观察的可测量的心理学或者是神经科学相关的指标,这些指标如何能更早的预警风险,更积极的揭示潜能,从而帮助我们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教育支持。
陶沙:我觉得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两个基本的出发点,第一个出发点就是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第二个出发点是我们发展心理学的基本的原则。就是每一个人的成长,它是自身和环境互动的产物。所以刚才主持人说有没有除了学业成绩之外的其它的评估指标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学生成长适应中的个体差异,我觉得从社会关系的角度,从与孩子互动的环境的角度来进行考虑可能是很重要的。我们过去曾经是基于北京师范大学前校长(董齐)教授他牵头组织全国的心理学家和主要的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和医院一起来做过一个中国儿童青少年心理发育特征的调查,那个实际上是在全国调研了10万儿童青少年,我们基于10万儿童青少年的调研的数据,我们当时曾经构建过一个学校积极心理环境的评估的指标。这个评估指标其实就是试图从孩子成长的重要的环境—学校,他和环境互动的质量来对这个问题进行评价,包括学校心理环境,孩子是不是感觉到安全、有秩序,是不是在学校体验到了从老师和同学那里的尊重和支持。是不是在学校里得到了公平公正的对待,在学校的一日活动里有没有机会去自主的活动和同伴一起来进行合作。这些指标其实构建了一个我们去理解有助于促进孩子的成长的积极的校园环境。我们这个校园环境的积极心理环境的指标我们也发现,在控制掉家庭的基本的情况和学校的情况之外,单一指标每提高10个百分点,学生学业的表现,积极的心理行为和消极的心理行为都有明显的变化。所以如果说除了学业成绩之外,我是觉得学校心理环境代表了学生在学校的各方面的生活中的体验,我觉得它可以作为一个很有意义的评估指标。
过去也有一部分的地区和学校对校园心理环境进行了评估,总的说来咱们中小学不管是发达地区,还是中等发达地区或者是欠发达地区在安全和秩序上是比较好的,从OECD披萨的国际比较来看也是这样,但是我们有一个特别值得我们全国的中小学去关注的,就是我们的尊重和支持,以及我们的鼓励自主与合作,这两个指标相对来说是一个短板。如果说我们要从预防的角度,来帮助孩子更好的适应,那实际上我们说尊重与支持,鼓励自主与合作,可能可以作为我们在校园的心理环境评价中的一个侧重点。
张丹:陶老师说的非常全面,北京北师大一直在这方面有非常好的工作基础。我想补充另外一个方面,陶老师谈的指标是从心理学的指标去评价,实际上从四五年前当时我和清华教育学院的一位教授(张卫)教授我们俩联合做了一个很小的尝试,我们在学校的真实的课堂环境当中让学生持续的佩戴穿戴式的设备,来做他们课堂的各种状态的采集。我们这里面就希望去发现他们在学习过程中,在遇到一些不同的学习事件中学生到底有什么样的生理的客观的反应。这个工作还在继续当中,也有一些研究发现,但不讲研究发现,我想讲另外一个故事来说明这个指标可能会怎么样跟主观不一样,这是更早了,十年前我跟我的研究生,他是我的第一个博士生,当时我们在他参加的一次非常重要的面试的时候,我跟他商量,请他在面试前一段时间,一周多,戴上一个腕表,那首先腕表不像现在这么普及,还比较少,事后把数据拿出来看,就会发现在面试前的三天,他的心率一直维持在非常高的状态,比平时高很多,面试的那一瞬间他心率已经下来了,并不处于很高的心率状态,他看到数据也非常惊讶,我看到也很惊讶,因为他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不是容易紧张的人。所以这个事反应了主观和客观其实我们很多情况下是有所分离的,有些现象或者是有些东西可能我们不一定能从主观数据上完全挖掘到,但是客观数据提供一些补充,让我们看到这里面还有一些有待挖掘的信息。所以现在我们也再一些研究来看,学习过程中怎么样的模式可能对应着是更加高效的学习状态或者是更加健康的,更加有效的一种状态,我们也在做这方面的探索,也特别希望跟一线工作者们共同探讨,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也不是那么确定,还需要更多的实证数据挖掘、探索,怎么样构建出真正有效的指标,谢谢。
雷雳:苏老师做总结。刚才陶老师、苏老师讲的东西,我也先同意。全面发展,教育部也有相关的要求,现在“五育并举”,但是我想也可以有其它的视角,从操作上来讲也有其它的参考,北京师范大学(林松德)教授前几年领衔团队做的“中国学生核心素养的体系”这样一个框架架构,提出了三个基本的方面: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下面当然有更细的一些指标。现在国内很多学校在根据这个框架体系在做一些工作,如果从家长的角度也可以找来看一看,这样可以做一个对照,我们家的孩子,哪些方面已经具备了条件,哪些方面有一些短缺,可以做一个参考,框架去往前推进,在这方面多花一些心力。
另外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心理健康的基本的定义,四个方面,发展自我,有没有机会让他的能力去提升。第二,应对日常生活的压力,这方面的训练。第三,有成效的工作,作出成绩。再一个是服务社会的意愿和能力。这个也可以做一个很简单的参考框架,作为学生全面成长,可以有不同的视角去推进。
黄芳:感谢几位专家的解读,为我们打开了新的评估的工具箱,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可以观察、记录甚至部分测量的发展路标。接下来我们如何将这些科学的探头巧妙的融入到我们的日常的教育观察中,而不增加额外的负担将是我们下一步探索和实践的智慧。
最后是一个推动落地的问题,如果要通过一项国家或者是地方政策,来最大化推动青少年心理健康与全面发展这项工作,各位老师认为我们应该优先推动什么政策呢?是修订教师培训标准,扩大医保覆盖范围,还是建立跨部门的协调机制,或者您有其它的更优先的建议?
苏彦捷:我只说我自己,我不能代表你们。我们是一个专业的工作者,我觉得很难,从政策的角度也没有经验,但是经常我们有一些研究的成果或者是数据特别愿意提建议,如果我们去推动一个政策,我不敢说一个具体的政策,我只是说可能我们要改变一下观点,这个可能是更重要的,现在我们说孩子们很多的事情,刚才提到的一个数据,我当时就说我说教育部不会公布这个数据,这个数据不可能是40%当时说的那个,我想现在大家都提出关注孩子们身心健康。如果我们关注的话,也说要监测、测评,但是更多的找出来谁,可能有一些心理的偏差了,筛筛谁焦虑了谁抑郁了,我自己的想法可能这个思路要变一下。因为我们是关注所有的孩子,所以如果你只说现在谁有一点心理偏差,我们更多的关注它了可能会忽略其它的学生,或者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只让它不出问题,我们不是只让他活着,我们要让他活好。
所以在这个角度来说,因为还有一个观点如果你只是筛查的话,筛出来了谁焦虑、抑郁也不解决问题,当然我们也有相应的研究,就是去关注我们的孩子的发展资源的状况,也就是说它有哪些东西已经具备了,或者是具备的还可以,有哪些可能会有缺乏的地方,我们就有抓手了,我们就去帮把补充他缺的一些地方,这样的话可能能够去很好的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事情。我自己的观点是可能我们要先转变视角,不要只是看问题,而是更多的看到底我们孩子的发展到底哪些需要我们给予支持。
陶沙:苏老师说的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启发,说实话从具体的研究出发,去说一个什么样的政策可以去,相当于像一个金指头一样的去改变现状,我觉得这个说实话可能每一个研究者心里都会画一个问号,有没有可能有这样的一个。另外一个方面,我也是觉得刚才苏老师的观点非常有启发,我就觉得如果说我们对一个学校的质量的评估,可以有更多的侧重于支持学生成长的这样的要素的话,有可能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的促进学生的成长。所以我觉得如果说需要一个政策的话,那也许就是可能会有一个针对学生发展的支持性的要素的评估,可能是有意义的。
黄芳:非常感谢四位专家今天跟我们谈了非常多,我们有一点超时了。我简单做一个总结,用科学照亮教育,用生态滋养生命,这是我们的追求。感谢四位老师的智慧分享,也感谢在座每一位教育同仁的聆听与思考。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