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关于维护公平竞争秩序促进行业健康发展的倡议》(以下简称《倡议》),称5月23日以来,某车企率先发起大幅降价活动,多家企业跟进效仿,引发新一轮“价格战”恐慌。将进一步挤压企业利润空间,进而影响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保障.
因而,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倡议如下:1.所有企业严格遵从公平竞争原则,依法依规开展经营活动;2.优势企业不为垄断市场,挤压其他主体生存空间,损害其他经营者合法权益;3.企业在依法降价处理商品以外,不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倾销商品,不进行诱导消费者的虚假宣传,扰乱市场秩序,损害行业和消费者根本利益;4.所有企业应对照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进行自查整改。
和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在2023年7月发起的《汽车行业维护公平市场秩序承诺书》不同,这次不仅没有违背相关法律,还有工业和信息化部相关负责人也表示了赞同倡议。有了工信部的背书,市场乱象将会得到有效地纠正。
过度价格战危害初现
有人会问,价格战已经打了好几年了,各家品牌基本是把自己最走量的车型拿出来进行轰炸,冲一波销量。这一次的降价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这一次,中汽协和工信部罕见联合发声反对战。主要原因是,此次降价已突破政策底线,触发系统性风险。
主要因为,比亚迪,吉利、奇瑞这几家市场表现出色的汽车品牌集体降价,然后是引发20多家车企全部跟进,形成了全行业的连锁反应。
5月26日港股汽车板块集体下挫,比亚迪单日跌幅超8%外,其他品牌具体表现如下:吉利汽车盘中跌近8%,收盘跌幅扩大至超9%,市值蒸发显著;长城汽车跌幅近5%,受行业价格战及市场情绪拖累;零跑汽车盘中一度大跌超8%,收盘跌幅接近8%,市场对其盈利能力担忧加剧。理想汽车-W跌幅超5%,投资者对其销量增速放缓及价格战承压反应敏感;蔚来-SW与小鹏汽车-W跌幅跌超3%。
有机构认为,降价此举释放终端市场压力信号,加剧投资者对行业利润的悲观预期。
此外,目前中国汽车产业集中度飞速提升,整体格局向头部品牌倾斜。在超过5%的企业里面,我们梳理一下:2025年Q1,比亚迪市场份额占比12.96%;吉利市场份额占比10.21%;奇瑞市场份额占比6.31%;长安市场份额占比6.02%。这几年排名靠前的车企都毫无例外地打起了价格战。比亚迪自然不用说,一是此轮价格战的发起者。吉利汽车推出“百万银河共享精品新能源限时补贴价”,覆盖7款车型,作为主力车型的吉利星愿限时补贴价5.98万元起,相比6.88万元的指导价优惠9000元。
奇瑞宣布四大品牌(奇瑞、星途、捷途、iCar)超30款车型限时优惠,最高降5.5万元。奇瑞汽车在此轮价格战中的力度相当激进,既有国补和厂补。
头部品牌拥有全产业链成本优势,他们还如此拼命“降价”,可以说是,对那些非头部企业来说就是降维打击。特别是当前汽车行业平均利润率仅为3.9%,如此低的利润率对于整个行业来说十分危险。因为过度的竞争确实损害了行业的健康发展。
威胁到行业的健康发展
要指出的是,中汽协和工信部针对的是过度的、无序的价格战,而不是市场正常的降价行为。大家对此要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2020年行业利润率为6.2%,2023年降至5.0%,2025年一季度进一步跌至3.9%,创十年新低。同期工业企业平均利润率为5.6%,汽车行业成为下游产业中表现最差领域。
客观地说,这给汽车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带来较大冲击,危及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一个最具体的表现是,行业内的超过94%的利润总量都被少数两三家企业给拿走了,剩下的不到6%的利润被市场绝大部分车企分享。只有其中几家凭借几十年的深厚积累,才能勉强维持微利,其余的基本都处于亏损状态。数量巨大的非头部企业面临着生存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2024年汽车行业研发强度(研发投入/营收)同比下降1.2个百分点。据了解,某头部车企智能驾驶系统研发周期从5年压缩至3年,预算反降20%。
这一细节凸显出中国汽车行业内卷的残酷真相。因为“价格战”不停,车企甚至不惜亏本销售。这种行为不仅使得车企自身研发受阻,创新能力不足。同时也扰乱了市场秩序。因为模仿和跟风比研发更容易出效果,车企们往往将更多精力投入价格战和产品模仿上,导致市场上出现大量外观、配置相似的产品。这不仅降低了消费者的购车体验,在企业内部也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不仅降低了行业的整体利润率,还阻碍了行业的转型升级,让行业陷入到低水平的重复竞争状态。
从根本上说,新能源汽车是新质生产力的代表,其发展需依赖持续创新投入。正如前文提及的那样,价格战进一步挤压利润空间,当前行业研发强度已同比下降1.2个百分点,长久来看,这势必会影响到关键技术的突破,比如固态电池、高阶智驾等。同时,这也削弱了企业的国际竞争力。
从企业经营的角度来说,价格战绝非简单的一降了事,它应该是非常精细化的策略。比如动态定价,会员制等形式,是一种差异化的竞争。这对未来的中国车企的经营提出了相当的要求。
百姓评车
当然,我们对目前的价格战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因为从更长的市场周期来看,只有当市场处于变革期,价格体系才会发生变化。等到新能源转型市场趋于稳定,价格自然会回归正常。但是,我们需要警惕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无序价格战,不能伤了中国汽车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