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具人文与家国情怀”，从高考试题回望抗战文学
毫无意外，“高考作文”再度登顶微博热搜，全国各地高考作文题被网友盘了一遍，哪个好写、哪个怎么写，网友们纷纷指点江山。江苏省今年考的是全国卷，作文题给出了三条材料，引用的是三部（篇）抗战文学名著（篇）的片段，有一定的话题延展性，让相关讨论内容超越了“高考”本身。
试题中提及的这三部名著（篇），分别为老舍的《鼓书艺人》、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以及穆旦的《赞美》。其中以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最为学生熟悉，它被选入课本多年，其中“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一句，传达了诗人浓浓的爱国主义情感，广为流传。相对而言，《鼓书艺人》和《赞美》，如果没有一定的阅读量，学生可能会不太熟悉。作文怎么写，就考验学生们对这三则简短材料的阅读理解能力了。
事实上，这道作文题在网络上也引发各种讨论。有网友认为，“今年真的大有不同，不再是简单的围绕科技AI来讨论，更多的是人文和家国情怀”；有网友高度评价这道题，认为，“一卷的作文题目非常好，兼具民族情怀和时代特征，如果有考生写出深刻思考那会是高分的”。而更多的网友则根据自己的个人经验，指点江山，怎么写才符合题意。
如众多网友所说，这三部（篇）名著（篇），均写于抗战期间。
艾青的《我爱这土地》写得最早，它写于1938年11月17日，发表于同年12月桂林出版的《十日文萃》。1938年10月，武汉失守，日本侵略者的铁蹄猖狂地践踏中国大地。作者和当时文艺界许多人士一同撤出武汉，汇集于桂林。作者满怀对祖国的挚爱和对侵略者的仇恨便写下了这首诗。
试卷中的另一首诗作《赞美》写于1942年12月，是天才诗人穆旦的作品。在抗战全面爆发的第二年，穆旦随长沙临时大学的师生从长沙西迁至昆明。在步行横穿湘黔滇三省过程中，穆旦看到硝烟弥漫、山河破碎的场景。他将对这个年代的思考、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共鸣深深地融入诗中，于是《赞美》便有了滚烫真切的动人魅力。
老舍的《鼓书艺人》写于1946年至1948年旅美期间。这部作品写成之后，中文手稿即在老舍与译者的合作下被翻译成了英文。但后来很不幸，中文手稿佚失。
198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首次出版了马小弥从英文回译的《鼓书艺人》。为了译好这本书，马小弥重温了老舍写的一些小说，查阅了他在抗战前后写的杂文，走访了一些老艺人，并参照了有关老舍语言特点和思想作风的一些评论，以期在文字风格上尽可能地接近原著。1983-198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老舍文集》第四至六卷，马小弥回译的《鼓书艺人》也被收录在内。
《鼓书艺人》是老舍在新中国成立前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他除了未完成的《正红旗下》之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这本书在老舍创作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它的存在澄清了对老舍的误解，对研究老舍从旧中国到新中国前夕在思想和创作上的发展变化提供了有力论据。
对这样一道高考题，有网友猜测，“202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所以感觉命题组老师就是由此联想命题”。
是否如网友所说，尚不清楚。但这次高考作文试题将抗战文学投入读者视野，是不争事实。
自“九一八事变”开始，日本帝国主义扶植“伪满洲国”在东北实行殖民统治，大批青年学生和作家被迫流亡关内，形成了引人瞩目的“东北作家群”。他们用一部部作品揭露出日本帝国主义妄图吞并中国的狼子野心，奏响了全民族解放斗争的序曲。萧红、萧军、舒群、端木蕻良、罗烽、白朗、李辉英他们，写下了《生死场》《八月的乡村》《没有祖国的孩子》《科尔沁旗草原》等厚重作品。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上海、南京、武汉、桂林、昆明……随着抗战的进程，抗日文学版图日益扩大，文学作品亦如雨后春笋。作家们虽颠沛流离，但耕耘不辍。茅盾、夏衍、郭沫若、阳翰笙、巴金、孙犁、丁玲、周立波、马烽等作家都展现了巨大的创作能力，为后人留下刻骨铭心的抗日文学记忆。艾青的《我爱这土地》和穆旦的《赞美》以及老舍的《鼓书艺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如网友所说，展现了“人文与家国情怀”，而考生们要想做好这道题，也需从这一方向着力，从文学解读中寻找到历史信息，最终实现历史与现实思考的有机融合。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臧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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