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中美经贸博弈热度不减。在关税战稍有缓和之时,美国政府再度出手,以中国实施矿产出口管制为由,暂停向中国商飞出售用于C919大飞机研发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许可证,涉及通用电气与法国赛峰合资的LEAP-1C发动机。这一举措迅速引发国际航空界关注,不少人将目光聚焦于C919项目:美国的技术断供,是否会成为扼住中国大飞机发展的“咽喉”?
作为C919的核心动力系统,LEAP-1C发动机由美法合资企业生产,长期以来是中国商飞依赖的关键部件。美国商务部此次暂停相关许可证,表面看是对中国矿产出口管制的“反制”,实则反映出中美在高端制造业领域日益激烈的战略竞争。特朗普政府试图通过切断核心技术供应,迟滞中国航空工业现代化进程,维持欧美在全球民航市场的垄断地位。事实上,这并非美国首次对中国实施技术限制,早在2023年,美国就曾以“国家安全”为由,限制对华出口半导体及航空电子技术,此次针对航空发动机的动作,更凸显其在“卡脖子”领域施压的意图。中国航发集团董事史坚忠曾提到,航空发动机技术壁垒极高,全球市场长期被通用电气、普惠、罗罗等欧美巨头垄断,中国商飞此前采用的全球化采购模式,确实存在供应链风险。
面对断供危机,中国航空工业展现出强大的应对韧性。其实,国产替代方案已布局多年,长江-1000A(CJ-1000A)发动机作为LEAP-1C的“中国替代”,正以超出预期的速度推进研发。2023年3月,该发动机已在运-20军用运输机上启动最后阶段试飞;2025年3月,史坚忠在航空技术大会上透露,其试运行表现“远超预期”。尽管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CJ-1000A在燃油效率、可靠性等指标上仍有差距,但中国航发已明确将其作为C919的长期动力解决方案,计划在5-10年内实现全面换装。“中国航发之父”刘大响院士指出,长江-1000系列的研发难度极大,中国需要从“零”跨越到国际第五代发动机水平,突破材料工艺、空气动力学等数十项关键技术。但早在C919项目启动之初,中国商飞就确立了“先用国际成熟部件确保首飞和商业运营,同时同步推进国产发动机研发”的“双轨制”布局,为应对今日的技术封锁奠定了基础。
除了加速国产化,中国商飞也在全球供应链层面积极调整策略,以降低对单一国家的依赖。一方面,加强与欧洲合作伙伴的技术合作,法国赛峰集团作为LEAP-1C的联合生产商,其在航空电子、起落架等领域的合作潜力被进一步挖掘;另一方面,深化与俄罗斯、巴西等国的航空工业协作,探讨CR929宽体客机动力系统联合研发的可能性,构建更具韧性的产业链。政策层面,中国政府通过“十四五”规划和“中国制造2025”持续加大对航空工业的投入。2025年5月,商务部发言人何咏前明确表示,将采取“坚决措施”维护企业权益,不排除以稀土出口管制等手段进行反制。值得注意的是,全球90%以上的稀土分离产能集中于中国,中国对稀土等战略资源的掌控力,成为应对技术封锁的重要筹码。
尽管面临技术压力,C919的市场表现却可圈可点。自2023年5月28日首航以来,截至2025年5月,东航旗下C919已累计安全飞行超2.8万小时,执飞商业航班超1.14万班,承运旅客突破157万人次。中国东航C919飞行部总经理尚峰评价称,飞机在操控性能、人机交互等方面“处处闪耀高新元素”,运营指标稳步提升,技术可靠性通过了实战检验。市场订单方面,C919累计获得超1000架意向订单,除国内航空公司外,东南亚、非洲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采购意向显著增加。有分析指出,美国的技术封锁反而可能成为C919开拓新兴市场的“催化剂”,许多发展中国家对欧美供应链的脆弱性深有感触,更倾向于支持中国打造的多元化选择。
回顾中国科技发展历程,外部压力往往成为自主突破的加速器。2019年以来,美国对华为的芯片禁令,直接推动中国半导体产业加速自主化;如今航空发动机领域的挑战,或将重演这一逻辑。刘大响院士强调,国产大飞机必须装上“中国心”,这是实现完全自主可控的必经之路。尽管研发周期漫长,但中国航空工业已积累丰富经验,从运-10到ARJ21,再到C919,每一步都伴随着挑战与突破。正如C919副总设计师傅国华所说:“就像设计师装修房子,建材可以采购,但整体设计理念和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C919的自主知识产权,不仅体现在气动布局和系统集成,更在于对供应链的战略把控能力。美国的断供,或许能迟滞项目进度,却无法动摇中国发展自主航空工业的决心。
特朗普政府的“极限施压”,本质上是对中国产业升级的焦虑反应。但C919项目的推进逻辑早已超越单一产品竞争,它承载着中国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跨越的战略愿景。从长江-1000A的试飞进展,到多元供应链的构建,再到新兴市场的订单积累,中国正以多维度策略破解“卡脖子”困局。历史终将证明,技术封锁或许能带来短期阵痛,却无法阻挡一个大国在自主创新之路上的坚定步伐。当C919最终装上“中国心”翱翔蓝天时,今日的挑战或将成为中国航空工业涅槃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