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的 30岁,我发现人生好爽
创始人
2025-10-18 12: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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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傅瑜

监制 - 她姐

30岁,一个女性的人生,还能重启吗?

失业一年后,30岁的傅瑜,决定向家里摊牌。

失业前,她在北京的一家传媒类公司,年薪30万。在这个行业,她的薪资算得上优渥。

29岁失业后,她决定不再求职,反而将出国留学的计划提上日程

但她不敢告诉家人,每次和家人联系,她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直到再也瞒不住的那天。

当她说出留学计划,空气凝滞了几十秒,父亲问:你准备多长时间了?傅瑜说:一年。他背过身去,傅瑜看到那具中年男人的身体往沙发上塌陷了几毫米。父权的秩序在小小的客厅中无声瓦解。

半年后,傅瑜动身去往法国。

一个30岁女性选择重启人生,傅瑜遇到了很多阻力,不仅来自家庭,还有经济、健康以及与自我的缠斗。但过程中,她与自己、与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入连接。

当下的环境,一部分人鼓吹留学可以重启人生,另一部分人觉得它性价比太低。它到底值不值得?适合什么样的人?如今,傅瑜有了更明确的答案。

以下是傅瑜的讲述。

重启人生

2023年失业后立刻断缴了社保。一个月两千多,快赶上了合租的房租。三个月后,我接到社保局的电话:您为什么断缴了?您还打算缴社保吗?什么时候?被灵魂三问后,我选择了沉默。

小时候我有一个理想,靠笔头年薪30万。这是一个城镇小孩能想象的大数字。28岁那年,我实现了这个目标,在北京一家传媒公司上班,做公众号主编。这是我毕业六年一直在做的事情,追逐热点,踩中情绪,制造爆款。

当写作有一套固定的方法论,激情和创造力就会消失。我逐渐丧失了做这一行的乐趣。同时,公司的管理在经济下行的趋势中日渐混乱。在一场内部矛盾中,我离开了这家公司。

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要么继续找个内容公司干老本行,要么重启人生

如果继续干老本行,维持收入水平或争取更多,大概率都需要压榨自己的时间精力和业余时间。

想起上次在厦门旅游休假时,为了回复无止境的工作消息而错过心心念念的植物园展览,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坐着暴哭的一幕,我就心有余悸。

关于重启人生我其实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

2020年由口罩和足不出户开启的三年,我像许多有着相似经验的人们一样,在幽闭环境中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频率不断上升,对当下生活选择是否足够有意义和价值产生怀疑。

那时奶奶确诊脑瘤,因为位置特殊,只能选择保守治疗。不知死亡和离别何时会到来的未知令我恐慌。

它迫使我第一次开始真正审视自己的生命,我似乎远远没有活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我想要更勇敢、自由、真实而热烈地活着。

现在,我有一笔小小的启动资金,一些技能和经验,一副健康的身体和一些好友组成的情绪安全网,它们足以支撑我开始一段新的路。

我决定去法国留学。选择法国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来自于文学电影的长期浸淫,萨特波伏娃加缪,戈达尔特吕弗瓦尔达。就像茨威格《昨日的世界》中说的,在巴黎,法国大革命的遗风至今尚存,所以一个无产阶级工人觉得自己与他的雇主一样,都是自由的、充分享受自己权利的公民。

另一方面是因为公立美院几乎零学费。我要一手学习法语,一手准备作品集。我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大龄跨专业,从艺术史知识,到材料实验,再到个人项目,每一步都是从零到一。

机构学费太贵,我想要DIY又太难,正在一筹莫展时,就有法语班认识的清美朋友提出免费带我做作品集。跟打工人的固化思维不同,作品不能提前去限定和预设,而是边做边想,充满了变化和活力。

原来我眼前只能看到一条笔直的公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可以看到眼前有一扇扇门从黑暗中浮现,每推开一扇门前方都是一条山野小径。

傅瑜在土耳其,准备留学作品集

20248月,第一个项目关于家园和身份,我计划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拍摄难民儿童,但联络好的采访对象却因为意外情况放了鸽子。

我在小红书上发帖子求助,焦急等待。停留在伊斯坦布尔的时间只剩一天,第二天我抱着沮丧的心情坐上早已定好的去往卡帕多奇亚的飞机。下飞机后,打开小红书,竟是满满的陌生人私信。

有曾经在中国留学的阿富汗大学生说可以帮忙联系他的亲戚,有孤儿院志愿者伸出援手,还有难民学校的老师能申请带我进入学校。我临时为每个新方案写新的拍摄脚本。但在推进中,都因各种问题作罢。直到一个台湾女性给我说,她可以安排我与她叙利亚保姆一家见面,事情才有了真正转机。

几日后,我凌晨坐最早一班飞机折返伊斯坦布尔,下来迷了路,折腾好久才到目的地。

傅瑜在土耳其,准备留学作品集

采访对象告诉我,2013年,叙利亚内战爆发两年,母亲带着小女儿迁徙到土耳其。大女儿没有一起离开。因为她已经结婚并生下女儿。由于战火侵袭和家暴,4年后,她独自踏上旅程,和母亲妹妹在土耳其团聚。

由于路途漫长和危险,她丢失了所有物件,包括办理难民居留证所需要的重要文件。如今她二婚。这种安定具有临时性。由于没有合法身份,也没钱购买居留证,她随时可能被遣返叙利亚。

她怀孕了,如果孩子出生,没有身份,也无法上学。在一个几乎得自我隐形的社会,她们感觉此刻有了一个讲述的出口。相机记录下老母亲为大女儿留下的眼泪。

晚上回到酒店,我才发现整个身躯像灌了铅一样沉。在卫生间摘了左眼的隐形眼镜,右边怎么也摘不下来。我躺下想歇息几分钟,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三点,我去卫生间把另一只眼镜摘下,再次沉入梦境。

傅瑜在土耳其,准备留学作品集

创作每个作品的过程,它是否能完成,完成的质量如何都是未知数。作品集能否通过学校的筛选,后续的面试能不能通过,我心里都没底。这是一场豪赌。如果30岁的时候,我没有成功申请上学校,我担心自己没有心力再准备一年。到时候年龄焦虑会不会更明显?我会不会陷入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但是,仿佛吸引力法则显化了似的,当你很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全宇宙都会来帮你完成这件事情。就这样,第二个、第三个……第六个项目在20251月前陆续完成,有一种爽文般的重启人生感。

摊牌

考虑到家人可能出现的反对态度,整个出国留学的计划我都是悄悄进行,一边准备作品集并备考,一边兼职。但在远在故乡的家人眼中,我一直在北京稳定工作。每当家人在电话中问到工作近况,我就鬼使神差地打起了马虎眼。

傅瑜在埃及,准备留学作品集

202410月,为了完成一个故乡主题的项目,我回到海南,但实践的过程遇到各种意外,返程的日子一拖再拖。我怕家人疑心,便谎称老板出差,所以允许我远程工作,竟也这样糊弄了过去。

如此拖延了快一个月,项目一完成我立即回北京,怕再不走就露馅了。

直到需要户口本、出生公证等申请材料,我才到了不得不说的关口。第二次回到海南是过年,我决定逐个击破。

第一个知道真相的是弟弟。他对我的职业规划进行了质疑,现在工作干得好好的,完全换一个赛道能行吗?学艺术能找到工作吗?几年后回来还能回到本行吗?接着,又对我的安全意识表示担忧。在他看来,我去异国陌生人家里拍片子,属于不可接受的范畴。

交涉的过程令人身心俱疲,仿佛比备考还要难,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慢慢融化观念隔阂的冰山。

弟弟是同龄人,逐渐理解了我的选择。小时候我是懂事的姐姐,弟弟更任性,总爱泡网吧打游戏;长大之后,我们完成了角色的互换,弟弟在大厂稳定上班,给了姐姐一个追求自由的机会。

然后,我跟奶奶说。奶奶最疼我,也支持我的理想,但她对我的终身大事很操心,怎么该成家的年纪反而去读书了?

再然后是母亲,她很意外,问我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回老家工作,她可以给我一笔创业金,虽然不多,但也是一条出路。

《3天的休假》剧照

跟父亲交涉是我最紧张的。这些年我们父女一直处于某种紧张对峙的状态,当我说出我的计划,空气凝滞了几十秒,父亲问:你准备多长时间了?我说:一年

时间有其自身的力量。他背过身去,我看到那具中年男人的身体往沙发上塌陷了几毫米,又十几秒过去,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他明白女儿的倔强,也接受了她已经长大、可以把握自己人生的事实。

尽管家人口头上都支持我的决定,但内心还有些犹疑,一连几日低气压笼罩了整个屋子。

但临行前,大家又换上了一幅幅兴高采烈的面孔送行,杀鸡宰羊好不热闹,奶奶为我求神拜佛保平安,母亲给我塞了五万块路费,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在酒桌上和我碰了一杯。

《3天的休假》剧照

以前我感觉家像一个牢笼,我猛地往外冲,它没有想象中那样需要撞的头破血流,只是如泡沫般轻轻破了。其实家是牢笼,也是保护罩。自由没有更轻松。往后我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更大的责任。

生日

29岁的最后一天,我穿越在埃及的垃圾城和死人城拍摄纪实人文照片。

我本以为30岁第一天,年龄焦虑会被放大,但行走在巍峨的金字塔下,时间的维度瞬间改变了。它被拉得好长好长,30岁是一个太小的刻度,它不能引起任何焦虑。

我想起了自己的16岁。那年,我刚上高一。班上成绩不佳的学生很多,每到晚自习,教室里就乌泱泱吵成一片,我猛地一抬头,好像看到一群无头苍蝇在乱飞。周遭在我的脑海里一瞬间变得寂静。我当即只有一个心声,我要离开这个环境。下个学期我考去了其他的班级。

14年后,周围很多朋友或同事告诉我,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工作,觉得生活毫无意义。这种被劳动异化的、未经思考的人生,让我恍然回到了16岁那个晚自习。

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没有噪音,但社会景观形成的回响却令我震耳欲聋。他们不是所谓的差生,而是收入良好的社会体面人。但那种盲目是类似的。它让我想要逃离。我不知道所谓的答案在哪里,但我相信在路上寻找是一个开始。

当我在梳理作品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直关注那些被困住的人,困在疾病里的人、困在贫穷里的人、困在战争阴影里的人以及困在社会规则里的人。这其实是过去被困住的自己的缩影。

我意识到我的目标从不是重启人生的光鲜,而是让自己行动起来,让生命流动起来,让无穷的可能性显化出来。

从零基础到可以做绘画、摄影、装置、影像和行为艺术,从被困于格子间到自由穿梭于世界角落,我只用了一年时间。某种程度上我实现了我的目标。这是我送给自己最好的30岁礼物。

上岸

20255月,收到第一个offer的时候,我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感觉到巨大的喜悦,而是微微松了口气。日子如常进行着。某天半夜,我在睡梦中被一阵一阵的瘙痒叫醒,打开灯一看,背上、腿上布满了一道道挠痕和不规则的风团状凸起。我认出是寻麻疹。

这段时间我既没有异常饮食,也没有接触过敏源。上一次有症状还是十几年前的中学时期。

我觉得奇怪,问deepseek病因,它解释说,高压会促发寻麻疹复发,但我的身体分泌了大量的皮质醇,它本身有抑制炎症的作用,暂时压住了过敏的症状。

现在压力解除,皮质醇快速下降,荨麻疹就爆发了。

《3天的休假》剧照

规律服用西替利嗪一个周,寻麻疹才全部消退,但体检报告又令我大吃一惊。右肾有一个颗9mm肾结石。

这个尺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靠自己体外排除已经非常困难。针对肾结石的手术有很多种,比如体外冲击波碎石手术、输尿管软镜碎石取石术和开放手术。

我从未做过手术,顿时如临大敌,加上网络上形容肾结石的剧烈疼痛案例,更加深了担忧。挂上北三医的号,我忐忑等待了几日,才见到医生。

医生说,我可以等待石头尺寸大一点再来做输尿管手术。但如果出现剧烈疼痛的情况要立即就医,那可能是肾结石跑到输尿管了。

我一面暂时放心下来,一面又觉得揣着一块微型定时炸弹。回望之前的备考时光,它似乎并不像我之前描摹的那样顺利。只不过我的记忆用蒙太奇把好的保留了,把坏的剪掉了。

《3天的休假》剧照

仔细回忆,我又能看到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她会背法语背到头皮物理性发麻,感觉记忆达到了上限。

她会自我怀疑,产生严重躯体化反应,最严重的时候连水杯都拿不起来,一紧张就反胃呕吐。

她会痴痴地望着窗外在飞的鸟儿,想为什么自己不像它们那样自由。

她还会处于一种解离状态,对时间空间的感知产生偏差,记不清此刻是1月底还是2月底,甚至自己有没有吃午饭都要上软件看订单记录确认一下。大脑好像有一团雾,驱之不散。

身体一直以某种代偿的方式支持着我的愿望。如果说寻麻疹形状可怖的身体地图是一种显性警告,那么以奶茶代水给自己提供的多巴胺,最终化作的小石头就是一种隐形的提醒。它不痛不痒,没有存在感。但它就在那里。它提醒我不能让精神意志持续地奴役身体,否则身体终会以某种形式爆发它的压抑和愤怒。

思索再三,我决定不告诉父母肾结石的消息,以免他们同意我出国的决定变卦,然后跟弟弟商量具体的就医细节,并获得了他的支持。

接下来两个月里,邮箱里陆陆续续收到了四个offer。我选择了一个距离巴黎只有二小时车程的小城市。我想那既可以更小成本地安心生活、积累创作,同时也可以接触到一流的视野。

去法国留学前,备考期间

出发前一个月,我陪同弟弟和弟妹到海淀民政局领结婚证。晚上聚餐后,我们一起看脱口秀决赛。我决定放手一博,因为我觉得全力以赴之后,倒在哪里,哪里就是长安。何广智拿了脱口秀大王。

弟弟说:恭喜姐上岸了。我说:是的,我上岸了,但接下来,我又要去潜水了。

我相信上岸是暂时状态,潜水才是常态。但潜水并不应该是痛苦的,而是一个充满探索和寻找的过程。它一定伴随着恐惧和孤独,但你可以学会与之相处。真正的宝藏潜伏在深海。

《3天的休假》剧照

飞法国要中转布拉格,一共13个小时。上飞机已经是凌晨两点,我熟练地拿出眼罩、靠枕和拖鞋,顺便问旁边靠窗的女孩要不要趁我睡着前去一趟卫生间。

睡梦中,我好像隔绝于过去和未来,处于一个真空地带。我看见自己站在人生的赤道上。那是一条清晰的黑色线条。我一脚踏下去,周围还是一样的空气,一样的温度,但世界运行的规则完全不同。

醒来后正好要中转,靠窗的女孩邀请我一起逛布拉格市区。她学的是对外汉语,在航司上班,此行是去波尔多跑红酒马拉松。我们边走边聊,开启了一段为期3小时的限定友谊。

下飞机、出海关、打车,一路穿越捷克童话风格的彩色房子,抵达布拉格城堡。在糖果色马卡龙和《鼹鼠的故事》包围下,我后知后觉地喜悦了起来。

我实现了一年多前给自己定的目标,真的要来法国念书了。我不知道一年后,两年后,五年后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但未知的感觉令我好奇和兴奋。

真实的法国

真实的法国没有波伏娃萨特,只有12欧起步的打车费、叫不起的外卖和难以适应的白人饭。

同时,每个留学生都会一定程度地患上失语症。就连几乎全是中国人的聚餐,也会因为有两个外国人,而变成全外语交流。当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时,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沮丧。

傅瑜在法国

这在我的预判之内。我没想到的是,在精神之外,我的身体也处于一种被排斥的状态。

在法国小城市租房十分困难。房源少租客多。租房有了一种考公考研的即视感。

一位把我淘汰掉的房东留言告诉我,她在几百个简历中,挑选了60位候选者,从中选择6位入选决赛圈,给他们实地参观的机会,最后挑出最有眼缘的那个出租她的房子,祝我也早日找到住处。我顿时有一种被鞭尸的感觉。

你需要准备好各种材料,并拿出面试的精神状态给房东好印象。但无论如何准备,他们都更倾向于租给有稳定工作的白人。有家境富裕的学生已经考虑用买房代替租房。

好不容易我参观了间非常满意的房子,结果回家路上收到房东的回绝短信。诺曼底地区的天气加剧了悲剧色彩,大雨不讲理说来就来,撑伞也没有用,斜吹的风把风衣全部打湿,我回到airbnb的短租屋里抖落抖落,沉默片刻,又打开租房网站投简历。

有的房子能租,但我又不甚满意。十一平米的屋里几乎没有太多落脚的地方,竟然还要580欧月租。有其他条件更好的房子也是这个价格。凭什么一模一样的价格,白人可以住豪华装修房,留学生只能住得像地下室老鼠人?

就这样艰难地找了一个月。我抱着不大的希望去看房,从面积装修到地理位置都好到不该属于我。房东太太是越南人。也许因为都是亚洲面孔使她待我更加热情,又或许是我送她一枚千里江山图冰箱贴加了分,这个房子被租给了我。

房子处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隅,不远处是圣皮埃尔教堂,躺在床上可以听到教堂钟声和鸽子咕咕叫,距离学校和火车站都是十几分钟的电车车程,便利极了。

住进来快十天,我依然有一种不踏实感,总感觉背后有什么骗局才合理。

直到前两日,从巴黎提前一周预定的中国食物送到。我煮开了海底捞的火锅底料,把毛肚、虾滑和肉卷一并下锅,氤氲的锅气弥散在屋子里,驱赶了初秋的冷意。

吃完后,我开窗散气,那个味道好像怎么也散不尽似的,叫人苦恼。这时,我才感觉,这是我新的了。

后记

伍尔夫在《奥兰多》里描绘了一个雌雄同体的人,TA跨越了四个世纪,长生不老,一生经历了从伊丽莎白一世直至维多利亚女王时期近四百年的历程,性别变化却不改其内在本质,始终跳动着一颗敏感、纯真和诗性的心,追问我是谁的问题。

很多人说男性作家更关注宏大叙事,女性作家更关注细腻情感。但伍尔夫给我一种比传统论调上男性作家更开阔、包容的感觉。她让我第一次产生一个观念:所有人都是一个人。我们是人类命运共同体。

来法国后,我发现我的路径并不特殊,身边的中国同学很多都是大龄转专业的。有的曾从事金融,有的是计算机,我们工作了几年发现那并非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一种魔力让我们这些30岁女性聚在了此地。

《3天的休假》剧照

我还看到网络上的人。有女孩成功通过法国留学半只脚踏进电影圈,也有女孩逃离山村原生家庭,在非洲打工攒钱因疟疾去世,终究无法抵达法国。家人不要她的骨灰,骨灰撒在了刚果河。

虽然她们一个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在半途陨落了,但在我的心里,她们承载的分量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说她们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的分身。

如果你怀揣一些热望,无论你在起心动念,在黎明出发前的黑暗,在陡峻的山路上跋涉还是在岔路口踟蹰,你都不是一个人。至于你会不会半途倒下或者折返,那是另一个问题。

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长安。

《这时对,那时错》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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