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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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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的军工技术，被公认为“硬实力”的代表，历史上及现今都让世界无数国家既羡慕又忌惮。无论是坦克、战斗机、导弹，还是核潜艇，这些装备都曾在战场上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即使如今的俄罗斯面临着严厉的经济制裁，但那些尖端的军事武器依旧让世界不敢小觑。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为什么如此强大的技术力量，却没有能够创造出一个世界级的汽车品牌呢？尤其是在今天，中日韩、德国和美国等国的汽车品牌在全球市场上取得了巨大成功，而俄罗斯的汽车工业却始终处于低调甚至沉寂的状态。要解答这一问题，我们必须回到苏联时代的汽车工业。

上世纪70年代，苏联汽车工业达到了一个巅峰时期。1976到1980年间，苏联的汽车出口量曾达到全球180多万辆，年产量更是维持在210万到230万辆之间，这一产量在全球范围内位列第六。那个时候，俄罗斯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伏尔加”、“拉达”、“莫斯科人”等车型。虽然这些车型现在看起来有些过时，但在当时，它们却是苏联强大国力的象征。

实际上，苏联不仅在制造汽车方面表现突出，还能将这些汽车出口到世界各地。从1970年开始，苏联便大量向东欧、中东及非洲地区出口汽车，甚至中国也曾大量进口过苏联制造的汽车。尽管这些车的技术不如德国车精细，也不及美国车豪华，但其耐用性强、价格低廉的特点，广受消费者欢迎。

尤其是苏联生产的卡车，被誉为“战斗种族”。这些卡车坚固耐用，特别是在极端条件下，表现尤为出色，这也是为何卡玛斯卡车至今仍在达喀尔拉力赛等顶级赛事中屡屡夺冠的原因。

不过，尽管苏联的汽车工业曾一度繁荣，但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首先，苏联的汽车技术并未进行过真正的创新，大多数技术都是通过引进西方的先进技术进行改进，缺乏自主研发能力。其次，苏联的汽车工业主要服务于军工和重工业，民用汽车市场并未成为国家发展的重点。为了满足计划经济的需求，苏联在汽车生产时更注重数量而非质量，导致许多车型技术落后，且更新换代缓慢。尽管苏联在全球汽车产量上名列前茅，但其汽车工业的技术基础却相对薄弱。

1991年，苏联解体，对于整个俄罗斯工业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的灾难。原本由国家计划统筹的工业体系突然失去了支撑，尤其是汽车工业。苏联时期那些辉煌的汽车工厂，大多在解体后陷入瘫痪状态，不少工厂甚至停产或倒闭，导致俄罗斯的汽车工业几乎停滞不前。

值得一提的是，在苏联解体之前，苏联年产汽车曾高达230万辆，乘用车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接近100%。然而，解体后，俄罗斯的汽车产量急剧下滑，国内市场几乎被外国品牌所占领。根据数据显示，2021年俄罗斯的乘用车销售量仅为168万辆，这一数字甚至远低于中国电动车的销量，这让俄罗斯的汽车工业显得格外尴尬。

那么，为什么俄罗斯继承了苏联强大的工业基础，却无法在汽车领域取得成功呢？这一问题的根本原因与多个因素息息相关。

首先，苏联时期的军工产业处于优先发展地位。在冷战的背景下，国家将大量资源集中投入到军工技术的发展上，这一政策在苏联解体后仍然影响深远。俄罗斯的工业资源和人才大部分被优先分配给了军工产业，民用工业，特别是汽车工业，始终得不到足够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一个典型的场景能够形象地反映出这种情况：在上世纪80年代的苏联，一名顶尖的工程师可能需要花费数年时间开发出一款世界领先的坦克系统，而同样在这个时代，汽车工程师只能依靠老旧的设备制造几十年前的车型。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我们能够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却无法生产出一辆人们愿意购买的家用轿车。”

这种畸形的工业发展模式，导致了苏联及其继承者俄罗斯的民用工业长期处于落后状态，汽车工业自然也未能摆脱这一困境。尤其在全球汽车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当下，俄罗斯的汽车制造技术缺乏创新和竞争力，难以与其他国家的品牌竞争。

俄罗斯汽车工业衰退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国际品牌的强势进入。随着苏联解体，俄罗斯逐渐开放了市场，外国汽车品牌迅速涌入。借助先进的技术和良好的品牌形象，西方及日韩的汽车品牌迅速占领了俄罗斯市场，特别是在乘用车领域，俄罗斯本土品牌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例如，德国的大众、丰田和本田等品牌，凭借高效的生产模式和先进的技术，迅速在俄罗斯建立了生产线并占领了市场。而俄罗斯本土品牌由于长期缺乏创新和资金支持，逐渐丧失了竞争力。到了2023年，俄罗斯本土品牌几乎在全球市场上销声匿迹，国内市场也几乎被外资品牌完全占领。

此外，俄罗斯在汽车产业链的配套设施建设方面也存在问题。与日韩等国相比，俄罗斯缺乏先进的汽车零部件供应商，限制了本土汽车制造商的技术发展，使得创新和突破变得更加困难。

近年来，随着中俄关系的加深，俄罗斯的汽车工业开始与中国企业展开合作。例如，2022年，雷诺公司退出俄罗斯市场后，俄罗斯政府将经营多年的伏尔加汽车厂以象征性的一卢布价格出售给了俄罗斯中央研发汽车与发动机研究所，这一举动被视为俄罗斯政府复兴本土品牌的象征。在此过程中，中国的江淮汽车也成为了重要的合作伙伴。通过与中国企业的合作，俄罗斯希望借助先进的技术和生产线实现汽车工业的复苏。

然而，虽然与中国的合作为俄罗斯汽车工业带来了新的机会，但仍面临许多挑战。中国企业在技术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能否帮助俄罗斯打造出一个世界级的汽车品牌，还需要时间的考验。特别是在全球汽车市场逐渐饱和的背景下，俄罗斯能否通过与中国的合作稳固其在国际市场的立足点，仍充满未知数。

俄罗斯汽车工业的发展历程深刻地反映了一个国家在工业结构上的偏差所带来的深远影响。从苏联时期的辉煌到今天的低迷，俄罗斯的汽车工业依然面临着技术落后、创新不足和激烈的国际竞争等多重挑战。即便拥有强大的军工技术积累，俄罗斯却迟迟未能在乘用车领域推出一款世界级的品牌。

不过，随着中俄合作的深入及全球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兴起，俄罗斯的汽车工业仍可能迎来新的突破。未来，俄罗斯如果能够利用外部力量，借助先进技术，或许能够在新能源汽车领域找到新的出路。然而，未来的道路充满不确定性。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俄罗斯的汽车工业若想复兴，必需在技术创新、市场推广及国际合作等方面做出巨大努力。否则，俄罗斯的汽车品牌可能仍难以在全球市场中脱颖而出，继续在全球汽车产业中处于“透明”的地位。

参考资料：

《俄罗斯军工那么厉害，为什么轻工业却发展不起来？》 澎湃新闻 202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