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平时不怎么会喝酒,一杯啤酒下肚脸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要是碰了白酒,更是能晕乎大半天。老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比我大两岁,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管理,为人特实在,话不多但总在关键时刻帮衬我。我们俩家就隔了三条街,小时候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巷口吃五毛钱一串的炸串,长大后虽在不同行业打拼,但逢年过节、周末有空,总会约着吃顿饭、聊聊天。
上周末,老张公司新接了个大项目,他作为负责人忙前忙后半个多月,项目终于顺利落地,他特意组了个局,喊了我们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庆祝,地点定在市中心那家口碑不错的川菜馆。我本来想着就几个熟人,轻松吃顿饭挺好,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除了我们几个发小,老张还带了他们公司两个合作方的人,一男一女,看着就挺能喝的样子。
刚坐下,川菜馆特有的麻辣香气就飘了过来,服务员麻利地摆上碗筷,给每个人倒了杯茶水。老张笑着说:“今天这局我做东,大家放开吃、放开喝,千万别客气!”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准备给每个人倒酒。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拉了拉老张的衣角,小声说:“我就不喝白酒了,一会儿还要赶地铁回家呢。”
老张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而对那两个合作方的人说:“王总、李姐,我这朋友林晓,平时滴酒不沾,一会儿还得赶路,我就用茶水替她陪你们喝了啊。” 可那个姓王的合作方不乐意了,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笑着说:“林小姐,这可不行啊,难得聚在一起,怎么也得喝一杯意思意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手紧紧攥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在这时,老张走了过来,一把拿过我面前的酒杯,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对王总说:“王总,林晓是真不能喝,她胃不好,上次喝了点啤酒就吐了好几天,我替她喝,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着,仰头就把杯子里的白酒喝了个精光,脸瞬间就红了。
王总看老张这么实在,也不好再为难我,笑着说:“张经理真是够意思,那我也干了!” 说完,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我看着老张,心里又暖又有点愧疚,小声说:“你少喝点,别一会儿喝醉了。”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没事,我酒量比你好,放心吧。”
菜一道接一道地上来,麻婆豆腐、水煮鱼、夫妻肺片,都是我爱吃的。可我却没什么胃口,一直盯着老张,生怕他喝多了。席间,李姐又好几次想劝我喝酒,都被老张悄悄挡了回去。有一次,李姐拿起酒瓶要给我倒酒,老张赶紧拿起我的杯子,假装要给我倒茶水,笑着说:“李姐,林晓爱喝茶,我给她续点茶水,您要是想喝酒,我陪您喝。” 说着,就给李姐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又跟李姐喝了起来。
我看着老张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眉头皱得紧紧的。趁大家不注意,我走到老张身边,小声说:“别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老张打了个酒嗝,眼神有点迷离,却还是笑着说:“没事,都是朋友,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你安心吃你的菜,不用管我。”
吃到一半,老张去了趟洗手间,我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在洗手间门口,我看到老张扶着墙,脸色苍白,不停地干呕。我赶紧递过纸巾,拍了拍他的背,心疼地说:“你看你,都说了别喝那么多,现在难受了吧。” 老张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没事,吐出来就好了,一会儿回去再喝几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醉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说:“你傻不傻啊,为了帮我挡酒,把自己喝成这样,值得吗?” 老张看着我,认真地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你不喜欢喝酒,我总不能看着你为难吧。再说了,朋友之间,不就该互相帮衬吗?这点酒算什么。”
回到包间,大家还在热热闹闹地喝酒聊天。王总看到老张回来,又拿起酒杯要跟他喝。老张刚要伸手去拿酒杯,我一把抢过酒杯,对王总说:“王总,老张已经喝多了,这杯我来陪您喝,不过我只能喝啤酒。” 王总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林小姐这是要替张经理喝酒啊,行,啤酒就啤酒,难得这么豪爽。”
我拿起啤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了下去。啤酒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我强忍着没吐出来。老张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你别喝了,我还能喝。”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就一杯,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扛着。”
吃完饭,大家准备各自回家。老张喝得站都站不稳,我扶着他,慢慢往地铁站走。路上,老张靠在我身上,含糊不清地说:“林晓,以后再有这种局,你不想喝就跟我说,我帮你挡着,不用你自己硬撑。” 我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其实,我知道老张的酒量也不算好,平时跟我们几个发小吃饭,也就喝个一两杯啤酒。可每次只要有别人劝我喝酒,他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我挡酒,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自己能不能喝。有时候我会问他,为什么总这么帮我,他总是笑着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不就该互相照顾吗?
是啊,朋友之间,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也不需要惊天动地的举动,往往就是这些不经意间的小事,这些默默的守护,才更让人觉得温暖。就像老张,他从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却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悄悄站在我身边,为我挡掉那些不想喝的酒,为我遮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想想,人生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真心待你的朋友,真的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他不会因为你的缺点而嫌弃你,不会因为你的麻烦而远离你,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你。这种友情,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你前行的路,也让你在漫长的人生中,多了一份底气和勇气。
我不知道未来我们还会经历多少风雨,还会遇到多少困难,但我知道,只要有老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就不用害怕。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像这次聚会上一样,悄悄帮我挡掉那些不想喝的酒,帮我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刻。而我,也会尽我所能,守护这份珍贵的友情,在他需要的时候,也能成为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