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关税大棒这次碰到了另外一个硬核。8月6日对印度商品加征50%关税的行政令,非但没让莫迪低头,反倒逼出了印度的三记绝地反杀:暂停36亿美元军购订单、加速金砖国家本币结算、把访华行程定在美国关税生效日。这套组合拳多少让白宫有点措手不及,也让全球看清了新时代的博弈法则:单边霸凌正在催生多国的反抗。
莫迪也搞了点精密的“痛点打击”。当特朗普的关税瞄准印度纺织业和制药业时,印度商工部就锁定了美国中西部摇摆州的杏仁、苹果和核桃,7.25亿美元报复规模与美方造成的损失分毫不差。这可不是随机报复,艾奥瓦州的杏仁农场主是共和党金主,密歇根州的汽车零件厂至少关系着三万张选票,冻结波音P-8I反潜机采购,直接让有关军火商股价下跌。印度驻WTO代表对记者说:“我们只是按美国的规则出牌”。
金砖国家组织成了莫迪的“战略防空洞”。就在关税令签署后第三天,印度央行突然宣布与俄罗斯完成87亿美元的卢比-卢布石油结算,美元份额首次被压到50%以下。巴西利亚峰会刚通过的《数字经济合作框架》被火速启用,印度制药企业通过金砖医药池拿到45亿美元中国原料药订单,全是用人民币结算。连南非的稀土精矿、阿根廷的锂矿石都通过新开发银行担保直运孟买。这些原本伦敦交易所要经手的大宗商品,如今在金砖跨境支付系统里点对点直达。
但硬币的另一面是印度的战略撕裂。当莫迪在古吉拉特邦高喊“绝不牺牲农民利益”时,台下民众不知道他们的总理正面临残酷的算术题:电子产业70%零部件依赖中国,俄油优惠价让通胀率压住3%红线,而现役美制装备还得靠美国供应商维护。这种“经济靠中俄、安全傍美国”的走钢丝游戏越来越难玩。
最讽刺的是,印度一边在上合峰会谈边境管控,一边在拉达克增派山地师,结果中企对印投资几乎全部跑光。就像新德里智库自嘲的:“我们想同时骑两匹马,可惜马在往不同方向跑。”
特朗普的误判在于把印度当成2018年的中国。可莫迪手里有张王牌叫“五亿农民票仓”——美国要求开放乳制品市场?印度教信徒直接抬出教规:美国奶牛用动物饲料产奶是宗教禁忌。想砍俄油进口吗?没有俄罗斯的打折油气,有点老百姓的基础生活燃料价格立刻翻倍。
更深层震动发生在规则体系层面。当印度联合19国搞本币结算时,东南亚国家悄悄跟进;当南非在WTO支持印度申诉时,巴西把大豆转向金砖粮食储备库。美元霸权虽未崩塌,但各国央行开始像印度那样储备“应急货币包”——俄罗斯卢布、阿联酋迪拉姆、中国人民币都成了选项。美国前财长姆努钦的警告正在应验:“印度反击可能成为压垮单边主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迪8月31日的天津之行将充满象征意义。七年来首次专程访华,表面谈能源合作,实则送出一份地缘投名状:当美国用关税大棒逼人站队时,新兴市场宁可自己建牌桌。但是,印度能否真正“战略自主”,取决于它何时停止在边境搞基建蚕食、不再在军售市场当冤大头、不在产业链中搞去中国化自断经脉。金砖伙伴愿意给印度折扣,但不会为印度的幻想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