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路口等红灯,亲眼瞅见挺有意思的一幕 —— 穿藏青夹克的老爷子攥着驾照,手都有点抖,对面年轻交警皱着眉翻来覆去看,嘴里嘟囔 “这字体……”
你别说,那驾照确实特别。后来凑近了瞅(别误会,我不是看热闹,就是正好在旁边),证上的姓名栏字体歪歪扭扭的,跟现在机打的完全不一样,边缘还有点晕墨,像是早年手写填上去再塑封的。老爷子耳朵有点背,交警提高嗓门问 “您这证是最近换的吗?” 老爷子赶紧摆手,“换啥呀,前年考的!科二考了三次才过呢”。
这时候围观的人慢慢多了,有个阿姨插嘴 “现在老年人考驾照可不容易,得先过三力测试”。交警没接话,掏出手机对着驾照拍了张照,又翻出执法记录仪确认,然后跟同事说 “我请示下领导,这字体从没见过”。老爷子站在那儿,背着手来回蹭脚,估计心里头打鼓呢。
说实话,我当时还以为是假证。之前见过新闻,有大叔文化低就网购假驾照,结果当场被识破,又是罚款又是拘留。但这老爷子看着不像,兜里还揣着体检报告,边角都磨白了,上面贴着去年的照片,头发比现在黑点儿。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交警挂了电话,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大爷,您这是老版证件的特殊印刷体,系统里能查到信息!” 老爷子猛地笑了,眼角皱纹堆起来,“我说嘛,驾校教练还跟我开玩笑,说这证比我孙子岁数都精贵”。旁边人都笑了,有个小伙子说 “这交警也负责,没随便放行”。
后来跟老爷子聊了两句才知道,他今年八十二,退休前是开拖拉机的,前年听说驾照年龄放宽了,非要圆开车梦。科一背题背到半夜,眼镜都换了两副,考科二时教练跟在车旁喊指令,嗓子都哑了。“现在每周开车去菜市场,买完菜顺道接重孙子,不用麻烦儿女”,老爷子说这话时特自豪。
其实想想,这事儿挺暖的。要是换了急躁的,说不定直接扣证了。但这交警没那么干,宁愿自己多等会儿请示领导,也不委屈老人。之前看安徽有交警,处理醉驾时又依法办事又帮着协调住宿,最后人家家属还送锦旗呢,大概就是这种 “刚柔并济” 吧。
不过也有人担心,这么大年纪开车真的安全吗?我倒觉得不用太操心。现在七十岁以上考驾照,得先过记忆力、判断力测试,每年还得体检。老爷子说他每次开车都不敢超过一小时,避开早晚高峰,“慢点开总没错,安全第一”。
临走时瞅见交警跟老爷子说 “下次换证可以申请换标准字体的”,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事儿看着小,却挺打动人 —— 老人想跟上时代,交警懂得变通,这不就是最实在的包容嘛。真的,比那些冷冰冰的规定强多了。